“锦衣状元 ()”
前州学正被拉去当本届县试的阅卷官,这操作……
范以宽虽然不是安陆本地人,却对本地士子的学问知之甚详,以他的资历,被征召去阅卷,一点毛病都没有,仅就才学和能力而言,别说当阅卷官,做个首席都行。
可问题是……
你王府的差事都甩手不干了,跑去阅卷,拿着王府的俸禄兼职干别的,有点说不过去。
等朱浩坐下来,几个孩子瞬间把注意力放到了朱浩身上,完全无视一同参加考试的袁汝霖。
“朱浩,这次题目不难吧?什么题目,你说给我们听听。”
朱四好奇地问道。
“对啊,你怎么写的文章?告诉我们呗……”
连京泓都带着殷切的神色望向朱浩。
唐寅不说话,只是双目炯炯地盯着朱浩,似在等朱浩自己去讲述考场内的见闻,算是让朱浩来上一堂社会实践课。
朱浩把考试大致情况说了,尤其是两道四书文考题。
朱四小眼睛眨了眨,“都出自《论语》啊?应该不太难吧?”
朱三瞥了弟弟一眼:“让你写,你能在一天内把文章写出来?”
朱四略一思索,当即摇头。
虽然他跟朱浩同岁,也曾在前后几位先生的教导下尝试写文章,但明显他不具备写四书文参加科举考试的能力,主要是课业进度没到那一步。
唐寅拿了张白纸过来,放到朱浩面前:“你把考场上写的文章背默下来,我看看是否有可取之处。”
“不必了吧……”
朱浩笑了笑,出言拒绝。
唐寅面有不悦,但仔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以他的见地,自然能感觉到邝洋名出这两道题目似有所指。
“汝霖,你祖父也很关心你考试的情况,如果伱想让家人早点放心……或是要备考后几场考试,可以先回家。”
唐寅冲着袁汝霖道。
这是想把袁汝霖给打发走。
有些话,唐寅必须要单独跟朱浩相处时才能说。
袁汝霖嗫嚅道:“我……我想留在这里……认真读书……”
朱四问道:“唐先生,如果县试第一场没有通过的话,还有后续考试吗?”
朱三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当然没有咯……第一场过了就能参加府试,其实等於是过关了,没有通过……就得等明年或者后年再考……唐先生,你不厚道啊,你不想教小袁子吗?”
“人家年岁比你大。”朱四强调。
“那就叫他大袁子……”
……
……
几个孩子闹腾得很厉害。
唐寅板起脸让他们温习功课,而后把朱浩叫到院子里。
唐寅道:“朱浩,之前我跟你说过科举考试中,有关主考官好恶的问题,你明白吧?”
朱浩笑道:“我当然明白了,邝知州出此等题目,既体现出他重理学,又表明他忠於朝廷,对兴王府保持一定距离……”
“呵呵。”
唐寅有种我自己当了小人的感觉:“你知道就好……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相信以你的才学,还有你在科场上表现出的经验,这次县试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看拿什么名次的问题。若是能得县案首的话,基本上生员的功名就稳了。”
明朝科举中,每一县县试案首,也就是几场考试下来的第一名,几乎可以保送秀才功名。
“话说,当初凤元便与县案首失之交臂……”
唐寅又提了一嘴。
这件事,朱浩不太清楚。
唐寅说公孙衣与县案首失之交臂,大概意思是拿了第二名,如果能拿第一名,公孙凤元或许就不会在考中生员后才成婚,
早两年就能娶上娇妻了。“行了,你继续备考吧,不为县试后几场,乃是为后面的府试、院试,我先回去了!”
唐寅中午毕竟喝了不少酒,今天也不算他旷课,范以宽临时被抽调去阅卷,不代表他要留下来教书。
若是他选择留下,反而好似对王府说,我失职了。
这么一走了之,王府追究下来,只能找范以宽的麻烦,本就是你当值,就算你被抽调去阅卷,难道不能提前把事安排好?
……
……
唐寅这个先生都走了,朱浩回到课堂也没意思,当天本也不是他上课的时候。
再说时候不早。
带着还算不错的心情,他离开王府。
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王府西边的戏园子找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