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进为兵部左侍郎,或是吏部左侍郎为最优先考虑。
朱浩听完苏熙贵所表达的意思后,问道:“不知苏东主希望哪种呢?”
苏熙贵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虽然口中说一样,但朱浩知道,苏熙贵倾向的不是让黄瓒在北六部继续当侍郎,虽然这从前途考量是最好的结果,但从苏熙贵个人角度出发,若黄瓒为南京户部尚书的话……那对他的生意可说是有莫大帮助。
南户部尚书,相当於南方大半个国度的管家,苏熙贵的主要生意也都扎根江南各处,若真如此的话,那他苏熙贵更加如鱼得水。
朱浩道:“不能直接在北部为部堂吗?”
苏熙贵面带遗憾之色:“即便这两年,黄公功勳不小,两年前西北一战更是居功至伟,但始终他非朝中元老派系,如今朝中那位……说句不中听的,党同伐异啊。”
苏熙贵口中“党同伐异”之人,显然指的不是皇帝和江彬之流,而是首辅大臣杨廷和。
皇帝自己搞党羽派系,杨廷和自然也会搞派系,只是名义上好听一些,是为朝廷大义,为读书人着想,但其实跟党同伐异无本质区别。
“再者,如今朝中并无显贵退下,黄公年岁已大,论资排辈……只怕等不到那天。”
苏熙贵满是遗憾。
黄瓒现在年岁不小了,因他不隶属於朝中哪个核心派系,乃是在地方立功被皇帝调到京师出任户部侍郎,所做的又基本是治理宣府粮草、军饷等事,使得黄瓒再受器重也是皇帝看重,但朝中大臣升迁、任免之权责,却牢牢地掌控在文官派系手中。
黄瓒大概跟苏熙贵私下讨论过这件事,到南京当户部尚书,名利地位都有了,这辈子算是值了,留在京师苦熬,不一定能熬出头,给人打下手还要看别人脸色……老人家也要自尊的。
朱浩点头:“以我所见,留在京师比在南京更好,用不了几年……”
话故意说一半,让苏熙贵自己去揣摩。
苏熙贵眼前一亮,好像听出一些苗头,但又不敢深想,徒留执念,旋即自嘲一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此等事,并非鄙人这般草民能决定,一切听从天命吧。”
……
……
不管黄瓒年底是继续留在京师,还是往南京,但看起来至少暂时不用致仕。
其实朱厚照很看重黄瓒。
但正是因为皇帝觉得黄瓒有本事,西北一战中,黄瓒功劳不小……这让朝中文官小圈子越发排挤他,毕竟黄瓒属於那种善於迎合的官员,为正统文官所不耻。
初五下午。
朱浩在城内拜访了一些出身安陆的名儒,目前迁居武昌府已有一些时日,但依然保持了乡土情。
朱浩算是替兴王府出来拜见。
临近日落时,他在一处姓洪的官绅府邸,见到同样前来拜访的朱万泉。
朱万泉从京师回湖广参加乡试,因为朱家上下户籍如今都已改在湖广,朱家人无论是谁参加科举,都要回户籍坐在地。
叔侄二人许久未见,见面后,自然要找个地方吃顿饭,叙叙旧。
“……四叔,这两年家里人都还好吧?说起来,我很久没见过祖父和祖母了,还挺想念他们的。”朱浩道。
朱万泉叹了口气:“朱家在京师,境遇并不好。”
一句话就把朱家迁居京城的情况做了总结。
能好就怪了!
现在朱家是给朱万宏当人质, 虽然不会限制你们一大家子人在城内的活动,但你们出个城试试?
做生意?
京师寸土寸金的地方,门阀林立,权贵的白手套到处都是,以朱家经营生意的手段,折戟沉沙是大概率的事情。
安陆之地没大老虎,朱家几只猢狲都称不了大王,更何况是京师?
“此番回来,是要将安陆之地田宅加以变卖……你二伯也回来了,正往安陆去。”朱万泉道。
朱浩问道:“刘管家可同行?”
朱万泉摇摇头:“两年前便归乡,听闻已病故,具体情形如何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