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轮悲喜间,感觉被这对师徒给玩弄了。
唐寅道:“那……不知何人来替我?”
朱浩笑了笑:“不知道,说不定最后选了我呢?”
唐寅一怔,皱眉道:“若真是你的话,必定为杨阁老提请,在他身边诸多人中,好似也就你最为合适。”
“嗯。”
朱浩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杨廷和身边没有跟兴王府走得近的人。
想管理皇庄,背后是大批新皇在兴王府的旧部,找个外人去把地给卖了或还好说,谁去都行,但若是想长期打理,就非需要朱浩这样出身兴王府的人不可。
蒋轮道:“户部主事,不过才正六品,跟翰林院的修撰比起来……简直是降级,朱先生会去?”
朱浩摇头:“到时可能由不得我来做选择……其实如此也好,反正我在翰林院中也闷得发慌,正好出来做点事……咱师徒同心,把矿给开起来!”
唐寅一脸厌恶之色:“少来!你小子打什么主意,我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再说了,你以为是在天子脚下开矿呢?”
朱浩笑道:“本应如此……煤窑我打算开在西山!”
蒋轮和唐寅对视一眼。
蒋轮道:“我听说好像……西山那边是有一些煤窑,听闻连寿宁侯和建昌侯也在那边开矿。”
在大明,民间开私窑的情况屡禁不止,朝廷一直限制在京师周边开矿,怕影响风水,但本身煤矿产出既能满足京师以及周边地区做饭、采暖的需要,又能安置大量的工匠,更能为开矿的人谋求利益,尤其那些勳贵,在京师周边私自开煤窑蔚然成风。
历史上一直到嘉靖中,采矿禁令才会正式解除,而京城周边几个煤产地,也正式开始走向繁荣,往后几百年矿开得是越来越大,产量越来越高。
唐寅好似听明白了朱浩的意思,问道:“你是想跟……张家兄弟争利?”
朱浩笑道:“他们开他们的,我们开我们的,彼此不影响。”
蒋轮道:“可是矿藏多的地方,必定是早就被人给占了。”
“那我们就从新地方开……矿上都黄土埋着,满是林木,他们知道哪里的矿更富有?”朱浩笑道。
唐寅更加不解:“那你知道?”
朱浩摊摊手:“我们开的是官煤窑,有朝廷的许可,唐先生更是工部员外郎,我们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你要是怕找不到富矿,很简单,让苏东主的人帮你找……不过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你忘了我会干什么?”
“你会……干什么?”
唐寅还是没明白过来。
你小子会的东西倒是挺不少,一时实在想不起来哪一样正好跟开矿契合。
反倒是蒋轮脑袋灵光:“朱先生擅於堪舆玄空之术,想来对於风水非常精通,只要让他去山上测测……啧啧,这富矿就找到了啊!”
“呵呵。”
唐寅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说你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你还真把自己当半仙了?你所谓的堪舆玄空,跟开矿能扯上关系?
朱浩笑道:“正是啊,不信咱走着瞧。”
……
……
朱浩当天就带唐寅去见苏熙贵。
话说……
苏熙贵也赶上了开煤窑的大潮,他在京郊居然也开了几家煤窑,有两家还在西山,只是产量……不怎么高,毕竟好地段都被勳贵给占据了,而本身商贾开煤窑也难有政策方面的支持,幸好有黄瓒给他撑腰,否则他连开煤窑的资格都没有。
“……小当家的,唐先生,两位或有不知,这京城周边,的确有不少产煤的地方,可但凡矿多还容易开采的地方,必定早被人占据,美其名曰‘投献’,其实就是被人低价给盘走,谁不乐意,直接衙门伺候!”
苏熙贵说明了京师周边开矿的麻烦。
朱浩笑道:“此番乃是陛下钦定, 连户部和工部都支持的大事……重新给你引介一下,唐先生如今乃是工部虞衡清吏司员外郎,既负责开矿,又负责军械制造等等……就是火器也归他管。”
苏熙贵怔了怔:“为何此事未曾听说过?”
唐寅叹道:“今天刚下的调令,朝堂所定。”
“哎呀,若是有这层关系的话,唐先生……或许还真能有点作为,但……那些勳贵也不好惹啊。”
苏熙贵并没有多惊喜。
你一个工部员外郎就以为自己官很大了?
我姐夫可是曾经的户部右侍郎,现在还是南京户部尚书呢,该被勳贵欺压,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浩道:“我们不靠别人来投献,我们自己来发掘富矿,搞起来后,难道勳贵还能上门来抢吗?到时东厂和锦衣卫伺候,让他们知道在陛下口中争食的下场!”
苏熙贵恍然,当即道:“自行发掘富矿,勳贵的确不敢乱来,但……这恐怕有点麻烦吧?”
苏熙贵就没好意思说,你以为京城周边开煤窑的都是外行?
反而你们才是门外汉吧!
以为开矿那么容易,随便找个地方刨个坑,就能出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