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杨廷和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总算是看出点门道来。
本以为小皇帝最近被他给控制住,现在才觉察出,原来小皇帝步步为营,先以示弱的方式让他掉以轻心,结果在西北军政和刘春入阁之事上,接连让他两次掉进陷阱。
那只能说明,皇帝身边的「高人」,一直都在。
再或者说,那高人本就是皇帝自己。
这小皇帝的手段……
令杨廷和颇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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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杨廷和还打算在第二天朝会结束后,找刘春单独问问,顺带做那招揽之事。
事后弥补一下,挽回些面子,总归还是要尝试下的。
结果好像小皇帝早就料到这一层,不但事前派了张佐去跟刘春做暗地里的沟通,这天朝议后更是直接单独召见刘春,以要跟刘春商议军机大事为由,当着众大臣的面,一点都不给杨廷和这个首辅大学士面子。
皇帝要找人议军机,不找杨廷和,也不找彭泽,却找个刚入阁的刘春?
这信号对外释放得很明显。
朕对刘春很信任。
「诸位不要多想,陛下或只是因为刘阁老刚入阁,要与其单独叙话。」朝会结束臣工散去时,林俊等人还在帮杨廷和对那些不明就里的大臣解释。
但光是这种言辞是不够的,杨廷和被皇帝冷落,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皇帝此举,等於是又摆了杨廷和一道。
杨廷和甚至不得不去想,会不会所谓刘春府上之人泄露出张佐前去拜访之事,也是小皇帝刻意找人泄露出来的?
故意让他知道这件事,让他去招揽刘春,结果皇帝一扭头就告诉他,这不行,刘春是朕的
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杨廷和看似跟刘春单独召对这件事,没直接的关系,但心中却是一股阴火在聚集,让他内心的情绪发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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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当晚仍旧轮值。
出宫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回去的路上让人把儿子杨慎从翰林院给薅了回来。
「父亲,有急事?」
杨慎一脸茫然。
要说刘春入阁之事,打击到了杨廷和派系之人的自信心,杨慎其实首当其冲。
不过现在杨慎有种被父亲冷落的感觉,以至於他现在都没什么积极性为父亲做事,所以这种感觉还不强列快递。
杨廷和道:「南京之事,差不多也结束了,你早早去信到南京,让懋功和敬道早些回朝来吧。」
「嗯?」
杨慎一脸费解地问道,「父亲,不是说要让懋功趁机跟魏国公会面商谈事情?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魏国公人呢。」
杨廷和摆摆手道:「无此必要了。」
现在杨廷和感觉到,他已经没精力再去兼顾南京事务,先把西北的事弄好,才是当务之急。
万一西北真出事,那他杨廷和因为撤换臧凤的事,要背很大的黑锅,现在又是他在朝堂上以西北不会出事为由,阻断了皇帝要加唐寅军权的提案。
现在杨廷和先要保证西北不容有失。
「父亲其实完全不必单独找儿来说此事,通知一声便可,他们毕竟是奉旨去南京,由儿写信去.........怕是不合适。」
杨慎即便得到父亲的命令,却依然在讨价还价。
杨廷和看得出来, 儿子这是灰心丧气了。
杨廷和叹道:「用修,石学士跟为父说了,要保举你进侍讲之事,为父先前也是为了让你多加历练,未让你能更进一步,到现在你还是当年入翰林院时的官秩,你也该更进一步,实现你的抱负了。」
「嗯?」
杨慎眼里突然有了光彩。
原来父亲还记得要为他这个儿子升升官?
我正德六年考中状元,进翰林院就是个翰林修撰,到现在还是个修撰,虽然中间我是很长时间不在朝,但当父亲的你也不能太偏心。
呜呜。
父亲终於想起我来了!
等等!
为什么要石学士提醒了父亲之后,父亲才记得,难道父亲他以往就没想给我晋升侍读或者侍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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