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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内堂。
朱浩坐在桉桌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牟大志汇报,而蒋山同此时一点脾气都没有,笑盈盈立在一旁,不时出来帮牟大志补充两句,说得跟朱浩是一条心似的,把本地官绅给抨击一通。
朱浩这边只有娄素珍立在旁倾听。
朱浩听完后,叹道:“如此说来,本地人不配合本官做事。”
蒋山同笑道:“大人不妨用强,由不得他们不从。”
“切!”
朱浩一脸不屑,“要是能用强就不用等本官来,前面几任知府随便派几个人,去各家闹一闹,他们就配合跑去矿场闹事,可结果如何?你们看看现在……还说要派人去矿场闹事,现在只是开个矿都那么难,别到头来只能派衙差……”
牟大志急忙道:“本地乡民还是愿意配合的。”
朱浩道:“光靠一群不谙世事的乡民有什么用?再说了,没本地官绅配合,那些乡民能成事?做大事就得有计划,把全盘策划好再行动,难道只是找一群人跑去矿山打砸抢?锦衣卫你们打得过?”
“是,是,还是大人您高瞻远瞩。”
蒋山同一脸恭维之色。
牟大志看了蒋山同的状态,心里不由纳闷,这还是见人就自称老子,骂人声音贼响的那个蒋同知?
怎么看都像个溜须拍马的小人。
这反差未免太大了。
朱浩伸了个懒腰:“米先生,有关跟本地官绅接洽之事交给你了,本官乏了,要进去休息。刚来这边,身子骨有点受不了!就说这北方天气不太适合本官这样的南方人。蒋同知,好好做事。”
“嘿,是,大人您先休息去,剩下的事交给下官和米先生便可。”蒋山同点头哈腰,目送朱浩往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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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先生,您有何指教?”
蒋山同面对娄素珍时也分外恭敬。
娄素珍客客气气道:“先前听两位跟我家大人叙话,意思好像是,本地官绅只在意利益,要先把好处谈清楚……是这意思吧?”
“呃……是。”
蒋山同琢磨一下,对此说法表示了肯定。
娄素珍道:“这好办,就跟本地官绅通通气,告诉他们,无论是知府衙门开的新矿山,还是知府衙门能拿到的旧矿山,都会以各家出钱出力比例,进行股权分配,大概意思就是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
蒋山同不知该怎么说。
牟大志补充一句:“那群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么空口说白话般许诺好处,他们就算点头,也不会出力。”
蒋山同陪笑:“米先生,想要拿到锦衣卫开的矿窑,怕是不容易吧?锦衣卫背后站着的可是陛下……”
娄素珍微笑道:“陛下怎么了?锦衣卫又如何?如果都不能招惹的话,杨阁老为何要派我家大人以及几位前来办事呢?”
蒋山同一怔,随即摇头苦笑:“本地官绅可不吃这套。”
娄素珍道:“他们有利,才会去争取,如果不争取,那将来的好处便与他们无关。我家大人从京师调了白银五千两,加上一些制钱,大概价值一万两白银以上,人手方面,却不太够……不如你们在本地招募一下?”
“一万两?”
蒋山同听到这数字,惊愕无比。
蒋山同一年的俸禄折合白银不过才七八十两, 以往当官贪赃枉法,一年收成绝对到不了五百两。
而眼下新知府说要开矿,自己就能拿出一万两来,着实让蒋山同心惊不已。
娄素珍笑道:“我家大人家大业大,这点只是小钱,不然为何要带那么多扈从前来赴任?两位肯不肯帮忙呢?”
“肯,肯!”
不用蒋山同回答,一旁的牟大志双眼已经在冒星星。
一万两银子,如果谁能出来运筹,哪怕只是帮忙招募人手,怎么不能从中捞点好处?
娄素珍道:“所以我家大人的意思,不是咱求着本地官绅开矿,是他们求着跟我们合伙,不然他们以后反悔,不但去锦衣卫的矿山去闹,连知府衙门这边的矿山也要闹,不累吗?把矿山变成自家入股,非但不用闹,还要拚命维护,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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