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笑道:「那他可能是想提醒你,不要牵涉太深,会想方设法帮助你脱离案子,早些回乡。」
听到这儿,徐阶不由停下脚步,期待地问道:「那在下到底几时可以回乡娶亲?」
朱浩拍拍他的肩膀,道:「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天。这次任务完结,绝对让你好好上路,不用再担忧会有旁的事阻碍!」
上路?
这话入徐阶耳,心里直发毛,不敢再往下问了。
……
……
朱浩作为朝廷派来的钦差,还是皇帝亲自委任,锦衣卫这边表现得很重视。
在朱浩跟锦衣卫的人「斡旋」后,锦衣卫同意朱浩「提审」张家兄弟,但要求必须在张家兄弟的房间内,还要在锦衣卫的监督下问话,同时不得问及案情以外的事情,随时会被叫停,以及……
所有问话都会被记录,用以回头案件脉络的整理。
朱浩全都同意下来。
朱浩先见了张延龄。
张延龄这两天被关押在北镇抚司一个院子里,这院子是个有着四面雅间的好所在,厢房内甚至住着他的小妾,厨房做的饭菜,全都是建昌侯府厨子出去采买并精心烹饪的。
「朱郎中,建昌侯的意思,这里厨子做的饭菜他吃不惯,所以才用侯府的人负责伙食……也有可能是怕有人暗中下毒吧。」
锦衣卫这边,过来跟朱浩叙话的,乃是兴王府出身的锦衣卫总旗,姓简。
得到朱宸和骆安的授意后,故意装作跟朱浩不认识,全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是说非要搞这些装腔作势的东西,而是朱浩不但带了徐阶来,同时来的还有刑部一名协同办案的典吏,此外还有一名不知具体身份也不肯透露姓名的小宫人一起监督。
此人明显是张太后派来的,朱浩很清楚朱四答应了张太后,让其派一名小太监来监督锦衣卫北镇抚司内的情况,同时看看,张家兄弟是否被锦衣卫虐待。
现在一看。
带了小妾来坐牢,住的是独门独院,饭菜也是自家准备……就这能叫坐牢?
怕这位宫里的小太监有些事情不明白,锦衣卫还要装作给朱浩解释,顺带让其听到心坎儿里去。
「很好,不能亏待两位国舅,他们可是大明的柱梁。」
朱浩好像对张家兄弟很礼重。
徐阶听了心中不由一阵恶寒。
你朱敬道现在倒挺会逢迎权贵的,知道宫里派人来,故意说给张太后听的?
……
……
房间内。
张延龄坐在那儿,形容萎顿。
来的头一天,他的确没觉得如何,只以为姐姐知道消息后,很快就能把他接出去。
结果入住的第二天,感觉就很不好了,失去人身自由,光有人在旁陪伴,也不能改变坐牢的现实,而且好像张太后那边对他有些鞭长莫及,皇帝似乎是要来真的。
「建昌侯,别来无恙。」
朱浩笑着打招呼。
张延龄瞪着朱浩道:「姓朱的小子,你是诚心消遣老子是吧?没看出老子现在是什么逼模样?再说不中听的,把你舌头拔了!」
徐阶见朱浩的笑容略微尴尬,心想,怎么样?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这货在朝中就以蛮不讲理着称,你是来查案的,用得着跟他攀关系?
朱浩坐下来,随即锦衣卫这边也派了专门记录的书办过来,加上刑部负责记录的官员,等於说朱浩跟张延龄对话的任何细节,都会被详细记录在案。
朱浩道:「建昌侯,明说了吧,你私卖军械,证据确凿……」
「怎么就证据确凿了?哪儿来的证据?」
张延龄打断朱浩的话,语气不善。
朱浩拿出一份东西, 道:「我这里有很多人的口供,证明是建昌侯和寿宁侯授意他们做的,所得钱财,除了少部分由他们分赃外,其余都落到两位的口袋。他们手上还有寿宁侯亲笔所写收据。」
张延龄骂道:「老大缺心眼儿吗?还给人收据?当别人没有罪证举报他?」
朱浩道:「这对阁下就很不利了,虽然这收据不是建昌侯所签,但以他们供述,银子是两位亲自收的,当时建昌侯也在场,更主要的是……很多执行方面的事,都是建昌侯你亲口授意。」
「栽赃,冤枉,不可信!一群狗蛋子!***的……」
张延龄最初还想狡辩,后面就一个劲儿骂人了。
朱浩道:「建昌侯稍安勿躁,现在虽然证据上对两位很不利,但仅就物证而言,有关建昌侯的部分,全是一面之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建昌侯可以……」
张延龄大叫:「我举报,全都是老大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