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原本这应该是汉帝国的底气,但现在这么用,刘桐多少有些心态复杂,底气是让你们这么用的?
“事情有这么糟糕吗?”丝娘歪头,她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偶尔发动的前知能力,还是能让这脑袋空空的家伙捕捉到一些未来的信息,表现出来一些异於常人的智慧。
“放其他时候,这种事情出现,已经属於大清洗的前夕了,而且一旦这种事情出现,国家外拓也就到止步的时候,不过我想陈子川应该有办法吧,他不是号称万能之人吗?”刘桐甚至还能笑的出来。
“走了,走了,摆驾去政院,这次不得不正式一点。”刘桐摸了摸丝娘的脖子说道,“毕竟是正事,哪怕解决不了,最起码也得有一个事后处理的预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曦这个时候依旧在政院摆烂,说是在处理公文,但他本人已经半瘫在圈椅之中,看完之后,不太重要的就写个阅,有点事情的写个处理方案,比较重要的丢给诸葛亮,都冬天了,该冬眠了好吧,居然还指望干活,至於其他人则是在埋头苦干,包括郭嘉和法正。
说起来郭嘉和法正其实都想问陈曦恒河那边该怎么处理,虽说败一场清理一下是个解决方案,但后续呢,总不能一败再败吧。
当前的人心问题不解决了,后来者未必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不是败一场所能解决的问题,必须要扭转人心才行。
至於李优,李优当时将剑给陈曦,让陈曦下狠手,陈曦放弃了,李优就意识到陈曦有别的想法,只是他也把不准陈曦的脉,只能估摸着陈曦确实是有所准备,其他的李优也很难确定。
“完蛋,连老头都给政院上书了,我看这事要完。”陈曦看着赵岐那非常工整的公文,相比於贾诩、锺繇等人绕圈子的话,这玩意儿就厉害多了,直接简明扼要的说明恒河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然后要求陈曦这边赶紧派人来管管。
至於说说的这么直接会不会出现当地人认为他坏事,给他来个身中八箭自杀这种事情,赵岐当然是无所谓了,他再有两年都一百岁了,还在乎被自杀,所以他写的非常直接。
“情况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诸葛亮神色平静的开口说道,“还不至於,大军的基础在那里摆着,贵霜能打赢我信,但想要重创很难。”
“子川一直在保下限,是很早以前就担心这个吗?”郭嘉随口询问道,他是真的好奇,再加上陈曦做的事情,很多都是为未来打算的,以至於郭嘉也不太确定陈曦是不是很早很早就意识到这一天肯定会来临。
毕竟鲁肃跳反的时候,陈曦与其说是震怒,还不如说是激动,而且陈曦也确实是很早很早就做了防备,所以由不得郭嘉思考一个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那就是恒河现在发生的事情,陈曦到底在什么时候就开始筹算了,可如果很早就开始筹算,为什么不阻拦。
“倒也不是,只是可能罢了,本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的思路在做,至於恒河这个,在文儒看来得杀一批人,但在我看来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陈曦摇了摇头说道,“当然,要说也确实是挺糟糕的,他们每一次的多余举动,都是在消耗我们和他们的感情以及许诺啊。”
陈曦也考虑过彻底斩断束缚这种事情,而且真要做的话,陈曦也未必做不到,只是思来想去,人之所以为人,那就是因为生来在一个集体之中,离群索居,化为孤月俯视人间的话,那就彻底神化了。
没必要,没有到那一步,恒河的事情很严重,但在鲁肃掀桌子的时候,陈曦其实就已经意识到必然会走到这一步。
刘备进位晋王,然后以自己作保为弟兄保下封地的行为并没有超出陈曦的预料,毕竟刘备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义气之辈,能为了陈曦放下帝位,那么为了其他弟兄肩负所有的罪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在鲁肃踏出那一步之后,陈曦就知道后面刘备会做什么,也知道恒河那些中层将校会做什么,也预见到了这一幕,甚至陈曦都清楚现在恒河那边的世家到底是在观望,还是在出手遏制将校之间的扯后腿。
这些,陈曦其实都清楚,因为这就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在不断地重复,只是屡屡都会出现一些新的变种罢了。
至於解决方案,陈曦也清楚,不在於解决恒河,也不在於击败贵霜,而在於如何让人心意识到错误。
没错,问题核心在於让人心意识到错误,哪怕不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不应该进行斗争,也得让他们意识到这么搞下去,他们在上层的评价会不断地降低,上层对於他们的情义在不断地消磨,以及最为重要的,这么搞下去,他们的桃子会被别人吃掉。
至於其他的,在陈曦看来,告不告诉那些人反倒不重要了,走到这一步,谈信义其实已经没多少意义了,也许恒河还有一部分的将校相信这个,但真正开始下手的人其实是为了追求利益。
和追求利益的人谈信义,那就纯属扯淡了,只能谈利益,哪怕陈曦很清楚靠利益笼络的人,在很多时候都会因为利益反叛,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用太在乎这些了,踏上这一步,该换血就得换血了。
陈曦没接李优递过来的剑进行大清洗,已经是陈曦的底线了,换个稍微狠点,道德底线稍微低点的,现在都该大清洗了。
“毕竟跟着我们干了十几年,甚至现在依旧在恒河的骨干,哪怕是中下层的百夫长,其实都是追随我们十几年的老人,没必要走到那一步,让他们带着属於他们的红利下场,也是一种体面。”陈曦颇为平静的说道。
这一幕就像是陈曦去年这个时候在政院面对鲁肃质问的时候,隔了一年终於给出了最为正式的回答一样——你说得对,我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