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是个好学生,字面上的意思,不单成绩好,而且听老师话,理所应当教官的话也非常听。
不过可惜现在留给一连的印象就是刺头。
也许是她长得不像南方女生那么娇娇弱弱,再加上剃了个板寸,整个人更英气不少。
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好惹。
两人一起走了五十米不到,姚一又开始同手同脚。傅川停下来,拧眉道:“你不是在数拍子,为什么还会错?”
姚一数拍子非常铿锵有力,节奏分明,旁边整个一连喊口号的声音都不能遮挡住她的嗓音。
“我……”姚一不好意思,“不知道。”
事实证明,同手同脚是天底下最难治的毛病之一。
姚一踢不过一分钟,自然而然就开始自己诡异的步伐。
导致两人频频停下,傅川不再和她一起走,而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走。
“错了,换手。”傅川边往后退,边指导姚一。
原本清俊冷淡的脸变得更加冷漠,好看的眉拧得紧紧的。
练了好一会,傅川才重新开始试着和姚一并排走。
知道自己给别人添麻烦,姚一强制自己至少不那么快同手同脚。
本来两人之间相隔半米,结果每走两步,姚一就靠近一点傅川,最后次次手打到傅川的手。
先不说疼不疼的事,要不是傅川在心里认定姚一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这时候他早就认为她是以前那些故意吸引自己注意的女生了。
傅川深深吐了口气,停了下来,干脆去和教官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同手同脚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更拯救不了。
“你先归队。”教官训了一圈回来,也没有为难傅川。
姚一站在烈阳下,悄悄看到操场各个连被挑出来的‘孤儿’,心里诡异感觉到了一种家族的爱。
他们都是上天选中的孩子。
“看什么看!”教官黑着脸冲姚一吼道,“不练好,你别想给我归队。”
教官简直三观都要炸裂了,操场上所有连被拎出来的典型,哪个不是错了就畏畏缩缩,面上通红,不好意思的。
唯独她姚一从头到尾雄赳赳气昂昂,根本没有半点错误的自觉。
“……你至少给我坚持两分钟。”教官面无表情道,“走过主席台就行。”
“哦。”姚一认真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至於做不做得到她自己也不能控制,尽人事听天命吧。
……
下午解散后,傅川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拿着档袋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从京城转过来的手续虽然比其他地方简单,不过必要的学生资料还是要转过来的。
原先军训他是不用过来的,之前他母亲一直认为自己需要多调养,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不需要参加,父亲和母亲争议过后才同意他过来。
傅川倒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头一次远离父母的掌控还是让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傅川同学,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和我打电话。”校长圆圆的脸很是和蔼,看着他总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能不满意吗?今年省状元来一中了,而且还是一个从考试以来就没拿过第二的省状元。
接着一个成绩相当好的学生从京城转过来。平白得了一个种子选手,校长非常看重傅川。
“校长?”姚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哎,姚一啊,快过来。”校长招手让她进来。
姚一磨蹭地进来了。
“怎么了?”校长和蔼道。
“嗯……能把我寝室正常断电吗?”姚一说出口的时候,心一痛。
“这是为什么?”校长一愣,他们这种独寝的线路是和其他学生寝室分开的。
姚一委婉道:“我父母强烈要求要按正常断电流程来,说不能搞特殊。”
实际上她父母了解到学校的政策后,大发雷霆,让姚一赶紧回家住,她好说歹说才能留校住的。
“住校可以,但不能二十四小时有电,不能写作业写到三更半夜,更不能淩晨爬起来算题目。”她父亲在电话那头下命令,“否则你就给我回来!”
“这样行吗?你现在的独寝是在另外一条线上,待会我去问问还有没有空寝,你再搬过去。”校长答应下来。
有些家长对孩子的掌控欲是强了些,尤其是姚一这种学习好的,更甚。
当时他们去姚一家谈的时候,她父母刚好不在家,都是直接和姚一商量的。
“谢谢校长。”姚一眼中藏着的最后一抹亮光黯淡了。
她……以后不能算题算到深更半夜了。
住校的意义於她来说,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对了,这位是傅川同学,你们认识一下。”校长指着旁边的傅川笑道,“等到高一下学期如果你们都选同一科就可能在一个班。”
姚一和傅川对视一眼,客套地相互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