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传扬开去,京城内众说不一。
七宝听说这件事,摩拳抆掌,恨不得自己也在那日的寿宴上,目睹张制锦吃瘪。
这日在暖香楼里,七宝跟周苹说起来,因道:“我三姐夫就是能耐!这下好了,胡作非爲的人罪有应得,那些百姓也都得到该有的抚恤。姐夫一个人单挑张家,我巴不得立刻见了他,好好地夸赞一番。”
周苹看着她小脸放光的样子,啼笑皆非:“我可没有你这样高兴。”
“这是爲什么?三姐夫能耐,最高兴的得是姐姐啊。”
周苹道:“你这小脑瓜子想事情就是简单,照我看,永宁侯简直是……不知所谓,好好地得罪张家做什么?就当他的闲散爵爷不好吗?这种事,难道别人不知道,就他知道?偏他去出这个头,如今倒好,他无权无势的,硬是得罪了整个根深蒂固的张家还有那位前途无量的张侍郎!别看现在皇上封了他做什么百户长,以后人家说要对付他,也是易如反掌的。”
七宝震惊:“三姐姐,不至於吧?”
周苹摇头叹道:“还有,你别总是三姐夫三姐夫的叫,让四丫头他们听见了,心里笑我呢。”
七宝给她一席话说的惊心,闻言又悻悻道:“那又怎么样,冲早晚的啊。再说我替姐姐高兴而已,明明三姐夫又正直,又能耐,怎么说不得了。”
周苹见她不太喜欢,忙陪笑道:“好了,我只分析了些以后的忧患,你怎么就立刻不高兴了?就这么护着永宁侯?”
七宝嘟嘴:“人是真的好,我才说好的嘛。”
周苹笑道:“好好好,数他最好了,京城之中,数他最能耐,行不行?”
七宝噗嗤笑了出声,仰头想了会儿:“若说最能耐的,平心而论,只怕也不是三姐夫。”
周苹诧异:“我是随着你的心思说,怎么你反而不这么想了?那最能耐的又是谁?”
七宝叹道:“当然是静王爷了。”
周苹嗤地笑了:“小妮子,你又胡说什么呢。”
七宝道:“我没胡说,连三姐夫也说静王殿下不可小觑呢。”
周苹笑吟吟道:“是吗?你们两个倒是挺合得来,他说什么你也信啊?”
七宝道:“说的有理我才信。唉,只可惜。”
“又可惜什么?”
七宝低头:“可惜我巴结不到静王殿下了。”
原来给苗盛点破了“小玉”就是玉笙寒后,这两日里,七宝每每回想“小玉”的一举一动,果然有迹可循的,洒脱风流,别有韵味,举手投足里尽是风情。
本以爲玉笙寒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绝色女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一种类型的,倘若静王喜欢的是玉笙寒这样的女子,那么她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周苹耳闻“巴结”一词,笑道:“我听你这些胡话。”
突然看七宝颓丧的样子,周苹意外:“好好的康王府都错过了,却要去巴结什么静王,你要怎么巴结他,难道……”周苹忍笑,低低道:“想当静王妃吗?”
七宝叹了口气:“也只能想想了。”
周苹敛了笑:“你认真的?”
“我认真也没有用啊,静王殿下不喜欢我。”七宝绞着手帕,心底都是玉笙寒那谈吐风流的样子。
周苹本想斥责她几句,又觉着这件事匪夷所思:“你、你……千万别生这个念头,离静王远点儿都不能够呢。”
七宝嘀咕:“三姐夫也说静王殿下很可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他总不会也是信口胡说吧。”
周苹狐疑:“好好的,他怎么跟你说这些?”
七宝索性全都招认:“因爲我跟三姐夫说,我想巴结静王爷,我想当静王妃。”
周苹瞪起两只杏眼:“你是不是……给你四姐姐要嫁到康王府的事情气坏了,所以才这么想?这永宁侯是不是疯了,竟然也这么撺掇你。”
七宝见她误会大了,忙道:“不不不!不是的三姐姐。”她见周苹满面恼色,生恐她真的责怪永宁侯,便跺跺脚道:“罢了,事到如今,我都给姐姐你说了就是了。其实什么八字之类的,都是假的,根本是我不想嫁到康王府,老太太疼我,才挡回了康王府的人罢了。”
周苹受惊匪浅:“你说的是真话?”
七宝说:“三姐姐对我最好,我骗你做什么?这件事只有老太太跟太太知道,老爷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走漏了消息。”
周苹冲疑着,终於点头:“你放心。我的心自然跟你一样的。可是好好的怎么不想嫁到康王府?反而……看上了静王殿下?”
七宝说道:“总之我的眼力不会错的,何况三姐夫跟我也是同样想法呢。只可惜我不争气。”
周苹皱眉:“又说什么不争气?!”
七宝颓丧道:“静王殿下不喜欢我。而且又有个坏人拦着不许我靠近静王殿下,我是没有希望了。”她举手打打自己的脑袋,“我真笨,怎么总是办不成事儿呢。”
周苹乍然听了这许多内情,震惊之余有些反应不过来,见状才忙握住七宝的手,呵斥道:“不许胡闹!”
七宝鼻子一酸,喃喃道:“都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不然的话,老太太也不至於答应了康王府求娶四姐姐的事,到底没有跟康王府撕撸干净,不然的话岂不是省心多了。”
周苹只听见她前半句,后面一句撕撸干净之类的,却是没听真切。
两个人正说着,外头秀儿走进来,跟同春嘀嘀咕咕地。
周苹回头瞅了眼:“有什么事?”
同春忙走进来,忐忑说道:“方才秀儿说,户部高尚书夫人突然来了,正在跟老太太和太太说话。”
“这又怎么样?”周苹还在爲七宝方才的话震惊,一时没有细想。
同春瞥一眼七宝,小声道:“听老太太房里的人说,这位尚书夫人,是爲了我们姑娘的亲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