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努力造人
大郎脸色煞白煞白, 仿佛天塌了一般。
三郎长叹一口气:「是他写的。」
「大兄还会写诗?」二郎第一次看到又狂又傲的大郎露出害怕神色, 很是稀奇。随后一想, 很是不对, 「母亲还说自己没好好看书,不知孩儿是谁,可你都会背大兄的诗?!」
三郎:「阿兄,你少说两句吧。」
「你真是他?」史瑶望着大郎艰涩道。
大郎「嗯」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犹犹豫豫道:「母亲……」
「母亲以前很喜欢大兄?」三郎瞧着气氛不大对,开口道,「这首诗和大兄的其他诗相比不是很, 不甚出名,孩儿听母亲说出来才有些印象。」
史瑶看了看大郎, 又看看眼睛鼻子通红的二郎, 沉吟片刻, 道:「二郎,不准哭了啊。想哭也得等我把话说完。」
「不,不哭了。」二郎吸吸鼻子, 可怜巴巴望着史瑶等她说。
史瑶顿时觉得脑壳痛, 道:「我上学的时候书上没有那首诗,我的老师讲『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时曾提到过, 这首词借鉴我刚才念的那首诗。好像还有一个人, 也曾借鉴过大郎的那首诗。
「我们都很好奇那是怎样一首诗, 老师就把那首诗写下来,我顺手抄了下来。每次背书时,顺便念几遍,才能记到现在。」说完,看向二郎,「还哭吗?」
「母亲说的另一个人叫秦观。」三郎仔细回想,「他有一首词很是有名,孩儿忘了是上阙还是下阙,最后一句如果孩儿没记错,正是『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二郎惊呼道:「这是借鉴?明明就是抄袭。」
「还怪我不知道你是木匠皇帝吗?」史瑶问。
二郎摇了摇头,很不甘心,看向大郎,「你又是带兵打仗,又是修河,怎么还有空作诗?」
「那首诗不过是我以前一时感慨之言。」大郎仔细回想,也没想出是何时作的,「就像我说这碗面很好吃——」一看二郎瞪着他,不禁皱眉,「你又怎么了?」
三郎乐了,搂着大郎的肩膀,「你一时感慨,他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来啊。你也少说两句吧。小心他又哭给你看。」
「再哭我揍他!」大郎瞪一眼二郎,「堂堂男儿,比柔弱女子还会哭,吃过饭我让你哭个够!」
史瑶揉揉额角,道:「吃饭把。」说着话把二郎放在席上。
「吃饭?」三郎愣了愣,「现在就吃饭?」
二郎跟着问:「母亲真没听说过我的名?」
「你弟弟比你有名。」史瑶真不想说实话,她更不想骗二郎,因为她确实不知,「我上学用的历史书上没有提到你是木匠皇帝。」
二郎脸色变了,瘪瘪嘴又想哭。
三郎赶在他的眼泪出来之前问:「母亲知道魏忠贤吗?」
「知道啊。」史瑶想也没想,「我家乡有很多关於魏忠贤的话本。」想说电影电视剧,解释起来麻烦,「有《英雄》,有《龙门客栈》,还有《绣春刀》等等。」说完意识到不对,大郎和三郎忍着笑,二郎又哭了,「我又说错了?」
二郎抆抆眼泪,哽咽道:「母亲,魏忠贤就是孩儿身边的大太监。」
「我记得他是朱由检身边的太监啊。」史瑶皱眉道,「等等,每次话本开头都写着,天启年间,所以天启是你……」
二郎点点头,想哭又想笑,「谢谢母亲还知道天启。」
「噗!」三郎再也忍不住,「母亲就别说了,再说下去阿兄能哭到天黑。魏忠贤是朱由检处死的,孩儿不猜也能想到,话本开头是天启年间宦官专权,魏忠贤云云。紧接着是崇祯元年,崇祯怎么怎么着魏忠贤,是不是?」
史瑶回想一下,「大多数是这样。」
「所以孩儿在整本话本里只出现在开头?」二郎不敢置信地问,「还只有两个字?」
大郎笑道:「看起来是的。」
「你不准笑!」二郎指着他,「都怪你和母亲说我出身很好很好,不然母亲也不会知道我以前是皇帝。」
大郎:「不是你自己多嘴,母亲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不是木匠?你别多嘴,母亲也不会猜到我以前是皇帝。」
「你还知道你们以前是皇帝?」史瑶脑壳痛,「看看你们仨,二郎鼻子眼睛通红,三郎坐没坐相,大郎你跟个斗鸡似的,有点皇帝样?」
三郎松开大郎坐直。大郎低眉垂眼。二郎看看他俩,哼一声,拿起汗巾抆抆眼泪,鼻涕跟着出来了。
史瑶顿时觉得她养了三个熊孩子,起身走到门口,冲西偏殿喊,「阮书,打盆水来。」
阮书早已打好一盆热水,一听史瑶喊她就端进来:「婢子刚刚听到二皇孙嚎啕大哭,出什么事了?」
「犯错了,我数落他呢。」史瑶努努嘴,「盆放下,让他自己洗。」
二郎洗干净,就让阮书把水端出去,随后就说:「母亲——」
「饭菜快凉了。」史瑶上午就有感觉二郎上辈子不简单,虽然没怀疑大郎,她潜意识认为二郎和三郎特别,大郎也不是普通将军,听到大郎承认,史瑶倍感意外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三郎看了看两位兄长,又看看史瑶,见她很淡定,「母亲不会以前就猜到了吧?」
「没有。」史瑶夹一点菜。
三郎:「母亲真没什么想问的?」
「想问?」史瑶认真想想,「历史上说你原本意属十四皇子胤祯,老四胤禛能上位是改了诏书,是不是真的?」
三郎眉头紧锁:「当然不是,母亲听谁说的?」
「说的人有很多。我猜也不是。」史瑶道,「你熟读史书,应该知道扶苏的死,真想传位於十四,不可能让他当什么不伦不类的大将军王,明知自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让带兵出征。」
大郎忙说:「母亲且等等。母亲是不是说错了,母亲口中的老四和十四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上辈子生的儿子太多,名不够用,只能取同音字。」史瑶笑着打趣。
三郎的脸刷一下红了。
大郎啧啧称奇,「你居然会脸红?你上辈子到底生了多少?」
「有人统计过。」史瑶轻咳一声,「总共有——」
三郎慌忙道:「母亲,饭菜凉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成了吧。」史瑶道。
二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三郎,就转向史瑶,「母亲真偏心,连阿弟有几个孩子都知道。」
「真不是我偏心。」史瑶笑道,「你阿弟以前的那群儿子个个是人中之龙。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你最喜欢的四叔父强。」
三郎很是不好意思:「没有那么夸张。」
「二郎,你的那个大侄子也挺厉害的。」史瑶想起二郎以前说的话就想笑,「他登基后搞个高薪养廉的法子,好像还废除了贱籍。几百年过去了,我家乡的人提到清朝好皇帝,先说三郎,其次说老四。不过,每次提到勤政的皇帝,最先说的是三郎上辈子的儿子。」
三郎不由得人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孩子……」
「孩子,别美了,吃饭吧。」史瑶道,「二郎,大郎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多半是道聼涂説。」
二郎瘪瘪嘴,不甘心,「孩儿也想母亲道聼涂説孩儿的事。」
「你的事蹟少,我认为还是因为你没他俩活的久。」史瑶道,「像三郎上辈子活了快七十岁,大郎——」
大郎:「孩儿就算五十。」
「你才二十出头。」史瑶倾身捏捏二郎的小脸,「别不高兴了。以后大郎再说你笨,你就说没他活得久。」
二郎大喜,「谢谢母亲提点。」
大郎瞥一眼二郎,嗤一声继续喝汤吃面。
二郎见他低着头,冲他扮个鬼脸,才继续吃。
史瑶见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饭后史瑶就把仨孩子赶去偏殿。偌大的殿内剩下她一人,史瑶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听到隐隐传来的童音,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史瑶沐浴后,看到太子坐在榻上,靠着凭几在看书,「殿下不累?」
「现在还不困。」太子道。
史瑶走过去,抽掉他手中的书,「既然殿下不困,咱们做点事吧。」
「何事?」太子挑眉问道。
史瑶眼珠一转,道:「再生个孩子吧。」
「啊?」太子以为没听清,「再说一遍?!」
史瑶站起来绕过他,「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太子伸手一拽,把人拽到怀中。
翌日清晨,太子醒来看到史瑶还在睡,掖掖被角,蹑手蹑脚走到外间喊内侍进来伺候。随后太子到正殿把昨日当值的几人叫到殿内,「蓝棋,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有啊。」蓝棋想了想,很肯定,「没有。」
有一次太子和史瑶聊到孩子,史瑶曾说过三个儿子很能闹。昨晚主动提到再生一个,太子盯着蓝棋,「真没有?」
「二皇孙哭了算吗?」蓝棋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