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川把车靠边，熄了火，又下车来给何夏开门。

何夏钻出车，浅浅笑着：“不用送我过去了，就这几步路，你赶紧回吧。”

王一川心跳很急，看着她，“夏夏，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何夏后背绷紧了，她两只手捏到一起，笑了笑，“什么事啊。”

王一川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又明媚，像藏了一汪水，映着路灯，亮得让他眩晕。

他忽然很胆怯。

何夏有三分明白，三分惶惶，三分紧张，看了看天桥，“要不，明天再说？”

王一川不想再等。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了口，“夏夏，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有些快，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么说。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如果我们结婚，房子按你喜欢的样子装修，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生出来我帮你带，我做饭，你洗碗，我拖地，你浇花，我们一起过日子，我只要那么一想，就觉得日子特好。”

他一口气说完，手发颤，见何夏没反应，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觉得快，咱们就慢慢来，先谈恋爱谈一年，再说结婚的事好吗？”

他本来想循序渐进的，他发现了，何夏表面看着容易亲近，其实很慢热，很小心。

她带着温和有礼的面具，把真实的情绪统统藏了起来。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告白，但今晚，他莫名有了种如果不抓紧就会失去她的感觉。

何夏除了惊愕，更多的是迟疑。

心跳没有加速，却打起了退堂鼓。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答案。

从理智上来说，王一川有经济实力，工作稳定又有潜力，TOP3大学的硕士学历，为人踏实，尊重女性，三观端正，对她温柔且体贴，知道她的背景而不嫌弃。

她想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可她却犹豫了，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不知道在怕什么。

王一川静静看着她，似有预感，眼神有些绝望，又轻轻喊了一声，“夏夏。”

他伸手来牵何夏的手，何夏在被他碰到的瞬间下意识抽出手来退开一步。

王一川僵在原地，吞下一口唾沫，又开口，“我可以等你，等你慢慢想。”

天桥对面，站在夜色里的宋偲看着那边路灯下一幕，眼底起了雾。

何夏终于开了口，“那个，我，还没想过。”

她吞吞吐吐，“是有些快，不过，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不如先做朋友吧。”

好人卡……

王一川握紧拳头，声音低得近乎哀求，“试着恋爱呢？比朋友更进一步就行，就试试。”

何夏更慌张，撩了一下头发，低头一躬身，“对不起，我再想想。”

说完拔腿就走，和王一川擦身而过。

王一川转身追上她的步子，“好，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案？”

何夏疾步走着，“给我一点时间。”

王一川看着她一副逃跑的模样，不忍心再追，在楼梯尽头停下来，看着她在过街天桥上越走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每迈出一步，就离他更远，是再回不来的那种远。

他三十岁的生命里还没有过这样的伤感，未曾得到就失去。

他看着何夏背影，忽然隔着来往的行人冲她大喊一声，“何夏！”

行人侧目。

何夏止住脚步。

王一川的情绪冲破理智，大声喊出来，“我喜欢你！”

天桥上的人全往何夏看来。

何夏差点想拿包捂住脸，几乎是夺路而逃，再不回头，匆匆小跑着跑下天桥。

一进小区门，差点撞到一人怀里。

那人扶住了她肩膀。

何夏嗅到熟悉的烟草味，讶然抬头，“你怎么在这儿？”

宋偲松开手，声音仍是淡淡，“骑车回来的。”

何夏愕然，那他，岂不是把天桥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五味杂陈，翻涌着奇怪的情绪，埋着头继续往里走。

宋偲也不说话，静静跟在她身后。

直到开门进了屋，何夏换了鞋，一抬头，宋偲挡在她身前，将她逼在门后。

“为什么没答应他？”宋偲站得离她很近，呼吸打着她发顶，灼热，烫人。

何夏往后退一步，靠上门，垂下的视线乱转，“太快了啊，这才认识多久。”

宋偲又往前逼一步。

“时间重要吗？有很多人都是一见钟情。”

何夏紧张起来，“一见钟情不靠谱，看脸的感情不会长久。”

“你试过？”宋偲问。

何夏噎住，“没有。”

宋偲静了片刻，一只胳膊撑在门上，将何夏圈在身前，俯下身，低哑着嗓子轻声问：“不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