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里传来一阵椅子挪动的声响,静了会儿,她听到杜康差点破音的惊呼:“怎么伤成这样!”
“……”苏好灵魂都震颤了一下。
可接下来,里边说话声又听不清了。
她扒着门,耳朵使劲往门上贴,还没听到有用的讯息,胳膊忽然被人朝后大力一拽。
下一秒,政教主任那张写着“哦我的老天怎么会有这种道德品质败坏的学生”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好反应过来,辅导室门口挂着牌,而她刚刚的样子,像在偷听人家私密的心理谈话。
崔华一看是她,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把她拉到走廊尽头开训。
苏好为了赶紧回去听墙角,也没多费口舌解释,“是是是”地敷衍一通。
然而崔华果然从不辜负他“辣手崔(摧)华(花)”的名号,对女学生一点额外的颜面也不留,训过她窃听隐私的事,又继续发散思维,指着她说:“你看看你,成天蓬头散发,伥鬼似的招摇过市,我就不懂你们这些小姑娘了嘿,这不梳头发有什么好看,到底有什么好看?”
苏好叹了口气,将碎发别到耳后,指着耳钉给他看:“那我要是不蓬头散发挡着点,您又要说我把自己‘扎得千疮百孔,这花里胡哨有什么好看,到底有什么好看’了是不是?反正两样事总得违纪一样,您看着挑吧,您说哪一样?我马上照办。”
“……”
*
心理辅导室里,徐冽站在办公桌前,将解开的衬衫纽扣从上往下一颗颗扣实。
杜康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木讷了会儿,又拦住他,仔细打量他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淤伤。
“你说,这些淤青都是旧伤,不是今天弄的?”杜康抬起他的手肘,“今早就这手肘和肩上蹭破了点皮?”
徐冽点点头,继续扣纽扣。
“老师也瞧不出这些淤青多久了,你可别骗老师啊?”杜康怀疑地看着他。
徐冽穿好校服,朝他摊开左手,给他看虎口附近那道暗红的痂:“这也是旧伤。”
这痂结在左手掌不太显眼的位置,一般留意不到。
不过徐冽的意思,杜康听懂了。不懂医不好分辨淤青时间长短,这种外伤就好判断了,没个几天肯定结不了痂。
徐冽在拿这道痂证明,自己来学校之前就遭遇过一些不好的事。
杜康还在将信将疑,一旁心理老师下了结论,指指徐冽:“鉴定了一下微表情,没说谎。”
“哦,那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杜康又问,“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徐冽直接忽略了前一问。
见他不肯多说,杜康越发不放心,从裤袋拿出手机:“不行,我还是得跟你家里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