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既然主子没放在心上,那清歌也不敢再乱嚼舌根。

这一日,秋高气爽,闲来无事的许娇荷漫步到后园,还带了琵琶过来,以慰闲情。当真是:

声如山涧飞流瀑,风吹青幔伴乐舞,

赏景抒情孤芳怜,不知此景入谁目。

正奏着一曲《春江花月夜》,一声诧异的呼唤声骤然打破悠扬的弦音,“小荷?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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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姑娘上山采灵芝时,好巧不巧的救了一位落难公子,出于礼貌,公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随口问她缺什么。

想起说书人所谓的以身相许,玉溪眨巴着羽睫,大着胆子道:“缺……缺一个夫君。”

第6章争抢娇荷

会叫她小荷的没有几人,再次听闻这熟悉的声调,许娇荷惊回眸,果见一藤衣男子立在远处长廊中,身后的旭日映在他身,仿似镀了一层朦胧光辉,而他眉峰微蹙,正急切的遥望着她这个方向。

看清来人,许娇荷面露微笑,尚未应声,他已疾步绕过长廊,来到水榭之中,望向她的目光满是惊喜,

“小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个儿眼花看错了呢!”

“卫大哥!”只因那日王爷曾与她提过,是以她晓得卫瑜就是他表弟,再见虽喜已无惊,依着规矩向他福身,“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虚扶了一把,卫瑜欣然回道:“已然大好,自白柳镇回来之后,我被家人送至川蜀之地,那儿有温泉可调养,休养了十个月才逐渐康复,前两个月回到京都后也没耽搁,又到白柳镇去找你,可你祖母跟我说,你已然定亲,让我不要再挂念,我向她老人家打听你家住何处,她始终不肯告诉我,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没有你的音信。”

说到此处,愁容满面的卫瑜终于展颜,“幸得老天垂怜,竟让我在此处遇见你,证明你我还是有缘人。”

她虽记挂着他的病情,可又想起王爷那晚酸涩的语气,暗暗告诫自己要谨记身份,说话也格外克制,“恢复就好,这样你就可以再练武了。”

能相见也算圆了他的梦,但卫瑜还有一事不明,“小荷,你真的定亲了吗?”

他多希望这只是她祖母敷衍他的话,期待着她能否认此事,然而她竟敛了笑容,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然成亲。”

“成亲?”震惊之余,卫瑜顿感惋惜,忙问她嫁到了哪户人家。

清歌感觉自己在这儿似乎不合适,便主动请道:“王妃娘娘,茶有些温了,奴婢去换一壶。”

闻听王妃二字,卫瑜顿时了悟!原是他太激动而犯傻,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豫王府,所谓的嫁人,应该是嫁给了豫王!难以置信的卫瑜颤声询问,再次确认,

“你……嫁给了我表哥?”

点了点头,许娇荷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失望和悲痛,再不敢面对,低眸不语。

仔细回想,卫瑜越发惊诧,“这么说来,那日与我拜堂的女子……就是你!”

亲眼看到她点头,卫瑜震心惊情!忽觉老天太过残忍,“怎么会这样?我心心念念苦苦寻找的姑娘,居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我拜了堂,但我却是替旁人拜的,老天爷为何要这样戏弄我!”

眼见他悲不自胜,许娇荷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轻了重了似乎都不合适,思量半晌,才与他解释道:

“其实卫大哥不必伤感,我救你只是出于道义,并无其他念想,如此算来,即便错过,我也不值得你难过。”

“你对我没有感情吗?”这一句无疑是雪上加霜,难以承受的卫瑜忽觉心间一阵绞痛,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踉跄着往后退去,他身后就是湖水,许娇荷担忧他掉下去,忙拉了他一把,将他扶住,

“卫大哥小心!”

她的眸中还流露出些许关切,卫瑜至今不敢相信,“小荷,其实你是骗我的,你对我有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么久,但你已成亲,怕我难过才会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对你死心对不对?”

说到情动处,卫瑜情不自禁的抓住她手臂,惊吓的许娇荷慌忙挣脱,“卫大哥,别这样,你先松开!”

怕被人看到,一心想远离他的许娇荷一再挣扎,浑忘了身后有水,退至栏杆处险些跌落,卫瑜慌忙揽住她腰身,将她扶稳,紧张的提醒她,“小荷,别乱动!”

“前缘叙够了吗?”这一幕,恰巧被立在长廊中的豫王看到,不温不火的吐出这么一句,面上虽无怒色,声音已是冷到了极致,许娇荷闻声抬眸,心惊肉跳,立马推开他,一退三步遥!

还以为豫王会问罪,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过来,只是冷冷的看他们一眼,漠然转身。

这一刻,许娇荷只觉脊背发凉,刚才那一幕,任谁看到都会胡思乱想,即便她内心清白,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还以为这一世能过着安稳的日子,才嫁来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夫妻间尚无信任和感情,豫王怕是不会原谅她的吧?

明明是清朗的天,她却觉得周遭一片灰蒙蒙,就怕她的余生再无黎明。

卫瑜也不恐慌,望向豫王的背影尽是怨愤,“这事儿我得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道罢不听她劝说,径直跟了过去。留下许娇荷一个人在水榭,心乱如麻。卫瑜已然过去,她若再去只会添乱,他们始终是表兄弟,怎么说都无所谓,她这个外人最好不要掺和,为今之计只能先回房等消息,料想豫王得空定会传她过去审问。

许娇荷回祖母家的那段时日,清歌正回老家奔丧,是以未在身边伺候,并不晓得卫瑜的存在,方才她又去换茶,不知发生何事。回房后听主子讲起前因后果才算明白,顿生忧虑,

“这可如何是好?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会误解,王妃您是有口难辩啊!”

若有辩解的机会还好,就怕豫王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明知再怎么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许娇荷干脆不再去想,让丫鬟磨墨,到书桌前练习书法,借此静心。

与此同时,卫瑜气势汹汹的跟着豫王进了书房。

冷然审视着他集怨于面的神情,豫王转身坐于上座,声带嘲讽,“表弟一向谨慎稳重,今日何以失了分寸?”

“别叫我表弟!”如今再听到这称谓,卫瑜只觉讽刺,“梁东扬!亏我一直将你视作亲兄弟,对你忠心耿耿,心事都愿跟你坦白,结果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心属小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为妻,而你居然抢了我的心上人,还配做我的表兄吗?”

所有的风度尽散于此刻,此刻的卫瑜已然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怨恨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剜向梁东扬!

自始至终,豫王都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理直气壮的跟他解释着,“你只晓得她叫小荷,可曾打听到她是哪家姑娘?你不知道,我又怎会知晓?为兄的病情你也了解,道长指点,让我与八字相合的女子成亲,这才找到了许娇荷,而我一直躺在病床上,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又怎会故意与你争抢?”

实则豫王病重这些天,他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看望,找八字相合的姑娘,甚至到安平候府抢亲一事,卫瑜都知情,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被选中的姑娘竟会是他心心念念的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