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两回接触,许娇荷又怎会不懂这眼神的含义,羞怯低眉,不敢抬眼望他,待他的唇贴住她唇瓣时,她更是吓得闭上眸子,再不敢睁开,也不敢有所动作,双手无措的低垂着,
最后还是梁东扬拉住她的手,教她圈住他,她才敢触碰,但没多久她又松开,总觉得这样太过亲热,只怯怯的将手紧攥,不敢推也不敢抓。
微晃的烛火映照着帐中红浪,垂放的纱帘遮挡着魅惑温柔乡,窗外月光静谧流淌,泄于地面,满室生香。
只不过回回亲热,她的反应都不强烈,梁东扬总觉得她心不在焉,但念在她才接触□□,尚未开窍,实属常情,也就没计较,十分耐心的指引着,还不忘旁敲侧击的提点,
“你进退有度,处事得体,唯一欠缺了一样,知道是什么吗?”
欢爱过后,拥着佳人闲聊之际,随口这么一问,勾起了许娇荷的好奇心,疑惑摇头,诧异的望向他,“王爷尽管说,妾身洗耳恭听。”
梁东扬不喜欢旁人隐瞒他,而他也是有话直说,不愿委屈自己藏掖着,两人是新婚夫妻,不了解彼此,还需磨合,女人大都胆小,有什么疑惑也不敢说出口,那就由他来提,将问题挑明,才有助于日后的相处,
“知书达理虽好,但也该会撒娇,这是女人的特权,能让男人轻易感受到你的在乎,譬如那盆菊花,你若开口说喜欢,难道我会不满足你的心愿?只消你撒娇说句软话便可到手的东西,你竟一直不敢说,留在打赌时才提,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你这么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话,会让我觉得我只是你的丈夫,而你对我并无任何感情,但若你会撒娇,那感觉就大不一样,”实则他最想说的是最后这几句,
“在帐中也是一样,只有我一个人兴奋会尴尬,你其实不必那么克制,有感觉就大胆的叫出声来,我才能清楚的知道你的喜好,带给你更美好的感受,女人越热情,男人越有征服的自豪感。”
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发出声,但她一直都在竭力忍耐,而今听他这么说,她越发疑惑,“可以发声吗?那样会不会太……浪荡了些?我怕王爷会觉得我不够矜持,笑话我。”
“怎会?”她的担忧未免有些多余,梁东扬朗笑着打消她的顾虑,“我们是夫妻,两人的情趣,本该释放,不该压抑,女人出声,男人会更有成就感,这夫妻生活才有滋有味,更加和美。”
当真如此吗?依稀记得前世她也曾被嫌弃太呆板,而今豫王也这么说,看来真是她的缺点,王爷都这么坦诚布公的跟她提出来,那她就该当回事,为保夫妻能更和睦,得琢磨如何改变才是。
清歌是个机灵的,次日许娇荷便与她商议该如何改变自己,岂料这丫头二话不说,直接翻箱底儿,扒出一本书来递给她。
好奇接过一看,竟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春-景-图!
当即羞得扔至一旁,后又觉不妥,忙压在枕头底下,生怕被人瞧见,“怎么能看这种污杂之书?”
清歌掩唇笑道:“这还是您出嫁前一晚,巧姨娘塞进去的呢!说是每个嫁娘都得有一本,看懂这个才晓得如何伺候夫君。”
实则许娇荷也记得,老妈子们曾教过一些,有提到这种书,那时她还未经人事,光是听到这种话她就羞得脸发烫,根本没留神去听,这会子已与王爷圆房,稍稍懂了些,再去看时才能明白这当中的奥秘,只是清歌在身边,她始终不好意思去看,只等着她出去忙碌时,才从枕下拿出来,偷偷瞄上几眼。
每看一回,这脸就红一次,惊讶于周公之礼竟然这般千奇百怪,且她有太多不懂之处,偏偏这画本只有图样,无甚注解,她压根儿就看不大明白,一知半解的,心更痒。
但又不敢主动去问王爷,便想了一个好法子,只等寻个好时机,找个高人为她解惑。
来王府这么久,她已然习惯了王爷时常不在府中的日子,也晓得他应酬繁多,从来不去等待,今晚竟是头一回,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向门外张望,想着他今晚会否回来用膳,最后等来的只有小厮的回禀,说是王爷有应酬,晚些归来。
主子的异常尽落在清歌眼中,打趣笑道:“王妃可是想念王爷了?”
“才没有!”脸皮子极薄的许娇荷才不会承认,极力辩解道:“我只是瞧着外头天阴,看样子似是要下雨,也不晓得王爷是否备伞。”
“没伞还有马车或是轿子啊!淋湿的只会是车夫,王爷怎会淋雨?”
“外头自是淋不着,进府这一段路呢?”
清歌不禁感叹,主子怕不是太想一个人就犯傻吧?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那王爷大可立在府门前的檐下,等着下人拿伞过来才回屋嘛!王妃思念王爷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找借口。”
她会想他吗?应该不至于吧?许娇荷只是觉得他昨晚跟她说的话很有诚意,原来他不是个冷清的人,还是会为她考虑,为了两人的将来着想,夫妻俩的日子若想好过,单有一个人努力远远不够,必须两个人互相配合包容,方能造就更优秀的彼此。
是以她决定听他的建议,逐渐改变自己,不再总是藏掖心思,开始学会跟他表达自己的想法,也许她的日子会更舒心呢?
主仆二人探讨着豫王的时候,此刻的梁东扬正在忠锐公府用宴,顺道儿做个媒。
因着许娇荷一事,卫瑜对他这表兄心有怨怼,称病不肯到前厅接见,梁东扬不甚在意,反正这婚事也不是由卫瑜自个儿做主,他来不来并无妨碍。
说起婚事,忠锐公是没什么意见,想着豫王这般安排定是有他的用意,下人听到消息立即去禀告夫人,这忠锐公夫人心气儿极高,挑儿媳挑了许久都没定下来,豫王竟然说想让方悦容嫁过来,她自是瞧不上眼,轻嗤冷哼,耳坠轻晃,
“先前安妃娘娘也曾提过此事,我当时都没应承,怎的豫王又来提?说什么亲上加亲,真若在乎亲情,豫王怎的不娶她?反倒让我的儿子来娶,没家世,空有美貌和才情顶什么用?”
第14章许给卫瑜
丫鬟在旁劝说夫人莫动怒,“王爷应该只是提一提,还得征求老爷和您的意思。”
卫夫人最怕的就是这个,“没听到小厮的回禀吗?老爷应承了!哼!真是对王爷唯命是从,瑜儿的婚事他从不张罗,皆是我在把关,这会子王爷一发话,他就做主了,何曾考虑我的感受?”
担心丈夫应得太干脆,此事无法回转,但她一介妇人也不好去掺和,不甘心的卫夫人直接派人将此事知会儿子。
卫瑜一听说豫王要给他牵红线,对方还是表妹悦容,登时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称病,匆匆换了身衣衫,气冲冲的赶往前厅,再不像往常一般亲切的与他打招呼,唤着表兄,而是忍怨拱手,闷声行礼,
“拜见豫王殿下。”
声音疏离,神情漠然,梁东扬暗叹这表弟目光狭隘,不顾大局,卫瑜若还是如常般跟他打招呼,梁东扬也可既往不咎,偏他居然为着一个女人跟他闹别扭,浑忘了多年的兄弟情义,太在乎感情的男人,难成大器!
不过忠锐公还不晓得这些内情,当着亲人的面,梁东扬也不好跟卫瑜计较,只当他是真的身子不适才会黑着一张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茶盏跟他打招呼,
“卫兄若是身子不适,大可在屋里休养,不必硬撑着过来。”
直视于他,卫瑜的眸中尽是不满,没有丝毫感激,“殿下忙着给我定亲事,我怎可置身事外,理当过来探讨。”
商量与否,都是一样的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心里这般想着,梁东扬面上还得表现出公正温和,“那正好,母妃想为你和悦容做门亲事,未知你意下如何。”
自是很不满意,但又不能拿娇荷说事儿,卫瑜只得以家境做借口,“两家是亲眷,有难自当相助,但若是结亲就免了吧!悦容之父早已去世,无任何家世可言,我堂堂忠锐公府的三公子,为何要娶她?”
若说旁人在乎家世,梁东扬尚且相信,但若说卫瑜计较这个,他只觉稀罕,“本王怎么记得卫兄之前还曾说过,娶妻不在乎家世,只看这姑娘是否贤良淑德,如此才可做对恩爱夫妻。”
说过又如何?人总是会改变的,端坐的卫瑜紧握着座椅把手,漠声反驳,“当时年少,不懂人情世故才会胡言乱语,而今已然懂得门当户对的好处,自不会再一意孤行。”
眼看着儿子态度不佳,忠锐公生怕豫王不悦,肃声□□,“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擅自挑剔?”
卫瑜最了解他父亲,不留情面,直接戳破,“难道爹您真的愿意让她做儿媳吗?还是碍于王爷的威严,不敢有意见?”
“瑜儿!你是病糊涂了吧!”儿子突然说这样的话,丝毫不顾场合,忠锐公甚是难堪,更怕豫王对他们生戒心,先将他训斥一顿,又转头向豫王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