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父也没有干看着,什么也没有做。在家中其他二人为秋晚担忧的时候,他面上淡定,背地里却给老师鱼师兄弟们写了封信,让他们多多关照自己的傻女儿,要是不小心牵扯到了宫斗之中,千万要记得伸手救秋晚一命,为此秋父还允诺了一系列条件。
只是秋晚入宫以后,便安分的做一个小透明,一连五年都没有人注意到她,任是让秋父的那些同门师兄弟瞪直了眼,也没找到一次可以出手相救的机会,因此秋父允诺的那些条件也一直还在冷却之中,一次也没有实现过。
变故就发生在今年。
秋父一直留意着宫内的动静,只是青城县离京城太远,任何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时都已经慢了一些,而宫中变故又太快,等秋父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为了宫中最受宠的妃嫔。
又是猫病泛滥时灵机一动找到了治猫病的办法,又是第一个怀上了龙胎,又是接连升了位分。种种消息传入秋父耳中,秋父都有一种不真切感,每回都要质疑一下这是不是自己的傻女儿。
不说别的,光他对自己的女儿了解,秋晚可不具备和其他心机妃嫔宫斗并且能成功的智商。
偏偏秋晚还真的成功了。
等如今,秋父再见到秋晚,看着她没有待在宫中,而是出现在江州,瞧着与多年离家时没有多少区别的闺女,秋父愣是生出了她已经被赶出宫了的错觉。
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以他女儿的智商,这才是会出现的可能性嘛。
秋晚提醒道:“爹,我是随相公一块儿来的。”
相公……能被女儿称之为相公的人,也就只有当今天子了。
秋父微微思索一番,便想起了近日来传闻,说是皇上南巡,算算时间,倒也的确是到了江洲了。
“他……他竟是将你也带上了?”
秋晚摸了摸肚子,温柔地道:“相公怜爱我多年未归家,便带我顺路回来看看,若是今日没有在这里见到爹爹,明日我也是要和相公一起启程去青城县,回家看看您和娘的。”
秋父咂舌。
不得了,不得了。
他女儿不但成了宫斗赢家,竟然还能让皇帝色令昏智,那么隆重的南巡,目的竟是为了让秋晚回家看看。
秋父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在椅子上躺的更加舒服,在外人看来,姿势也变得更加奇怪。
秋父淡淡地问:“那你这次回来,要在家中待上多久?”
秋晚微微摇头,道:“这要看相公的意思。”
秋父颔首。
“我听闻兄长在几月前成亲了,爹爹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秋晚埋怨道:“若不是惠……惠夫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秋父往旁边看去,目光触及到另一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便知道她大概就是秋晚信中所说的惠嫔了。秋父冲她点了点头,这才又道:“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能回来,干脆便算了,还省得我还要费心力给你递信。”
秋晚:“……”
对上爹爹理直气壮偷懒的模样,秋晚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之前给爹爹写的信,爹爹可收到了?”
“收到了。”
“我还在信中说了要让爹爹回信给我,可我等了许久,却是一直没等到。”南巡之事事关重大,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秋晚早早就给家里写了信,这几个月里,她也一直等着回信,谁知道等了又等,却是连张纸都没见着。
秋父躺的更加舒服:“麻烦。”
秋晚:“……”
秋晚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忍不住埋怨道:“难道爹爹这么多年没有见我,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秋父心道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口中却说:“家中近况,你不是也派人调查的清清楚楚。”
秋晚一噎。
她转头朝惠嫔看去,在惠嫔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饶是秋晚也没有想到,惠嫔帮她打听家中的近况,竟然反成了秋父的理由。
秋父说的也不是不对,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早就已经清楚了。
“只是爹爹亲口和我说,和我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到底是不一样的。”
秋父眼中透着几分笑意:“你都已经怀了孩子,怎么还和未出阁时一样。”
秋晚也理直气壮:“爹爹也与我年少之时并无不同。”
秋父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转过头,朝窗外看去,在这个雅间,远远地便能看见远处大河上停着的巨大龙船。秋父想了想,问道:“你准备何日回来?”
秋晚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回青城县,便连忙问道:“爹爹何时回去?”
“今日。”
“这么早?!”秋晚失望。
“你娘还在家中等着我。”
秋晚叹气:“相公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只怕我明日才能动身出发,若是娘和哥哥也在江州就好了,这样也不用等到明天,今日就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