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没立即答,一直走过了这一条街方才听见他道“因为甚少有人能将李家逼到那个份儿上,也从来没有人能让李太后和摄政王都生生咽下这口气。”
“他们真的咽下了吗方才大人不还说,李家是咽不下的”
“咽不下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目前看来,无论是李家,还是西宫太后和摄政王,包括那六殿下,谁都没敢立即跟这位夜四小姐翻脸。”
随从不懂,“夜四小姐究竟有何厉害的太后娘娘究竟在怕什么”
右相摇头,“不知,但至少这外城的民心已经被她握在手里了。至于内城,她竟将这份功劳拱手让给皇上,可见如今的夜家不,是夜四小姐,她一定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
“大人以为这是好是坏”
“不算坏吧至少目前看来不算。就是不知那夜四小姐在这漩涡中,能挺到几时,是会迎风破浪,还是几个回合之后就被拍击上岸。”
夜飞舟回到内城时,已经接近晌午了。
此时的肃王别院里不见肃王,有下人端了午膳送进夜红妆的屋子,搁到桌上就出来,哪里像是对肃王正妃,到像是在探在押的囚犯。
夜飞舟将一串珠子送到夜红妆面前,告诉她“人接到了城外的庄子里,我的人在那边看着,万无一失。这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夜红妆将那串珠子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就冷哼出声,“我哪知道有没有问题,我又不知道她身上都有何物,你给我看了这个也没什么用。”
夜飞舟皱皱眉,又道“在她身边侍候的人,是母亲的陪嫁嬷嬷,姓寒。”
夜红妆这才点了头,“那就没错了。”只这一句,再没下文。
其实夜飞舟提起这位寒嬷嬷,还特地强调是萧氏的陪嫁嬷嬷,意在想让夜红妆说说,为何母亲那边在保护着的人她要给弄走。但夜红妆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同他说“一定要看好了她肚子里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得保证顺利生产。”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他也不再想理会旁的,只一心打听那所谓的三殿下谋反的证据。
夜红妆翻了他一眼,“放心,说好了是交换,我就不会赖账。你听着,当年北齐与归月国交换人质,先帝原本是要把三殿下送走的。”
话刚开头就听得夜飞舟心里噔咯一下,虽然明知最后送走的并不是权青允,可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了一份紧张。
交换质子是九年多以前的事,那时他九岁,已经拜了师在外习武,中途从未回京。
可权青允会去看他,有时一年一次,有时两次,多的时候也有三次四次。他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与质子相关的事情,他甚至以为权青允在朝堂上一直顺风顺水,朝堂之外也家大业大。
夜红妆瞅了一眼他这反应,发出轻蔑地一声笑,却还是继续说“因为当时的李皇后觉得三殿下锋芒太甚,会威胁到她儿子未来的皇位,故而做了一局又一局,每一局都让先帝对三儿子更厌恶一些。李太后便趁此机会提议将三殿下送走,先帝没有疑义。”
她说到这里,挑着眼睛看向夜飞舟,“可你知道当时三殿下是怎么想的吗”问过,也不等夜飞舟答话,又自顾地道,“他说他不能走,因为他要是走了,你就没人管了。一旦没有人护着你,你可能就得死在自家人手中。所以他设了一计,陷害那四殿下的生母,令其失宠,更是让先帝愤怒到牵怒于子,直接将四儿子给送去了归月。”
夜红妆拿起筷子开始用午膳,“当年的事我们谁都不曾参与,这些话我也是在肃王别院里听说的,可信度极高。四殿下这些年一直都在查当年的真相,据说早已经查明白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三殿下报仇的。权青禄不久前探到消息,说四殿下手里截获了三封密信,是五年前三殿下跟归月国一位大将军的往来书信。上面提到若将来北齐皇位落于他人之手,归月国可借兵给三殿下,助他登基。”
夜飞舟听得直冒冷汗,这些事他完全不知,但他却知道权青允的确是同归月国一位将军有交情的。
当年他在外习武,有次权青允去看他,他问他从哪里来,权青允便说是从归月来,去访旧友,顺路过来看看你。
不过如今皇位有主,权青允也没有伙同归月举兵进犯,那这些陈年旧事还算得数么
他这心思被夜红妆猜了个透“你是不是觉得那些信是没用的因为三殿下并没有履行那位将军的提议我亲爱的二哥,你也不想想,即使他没夺位,但他跟归月将军的约定却还是在的。万一将来有一天他反悔了,对当今圣上来说该是多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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