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爬山上树样样在行,几下就爬到了树上。权青禄当时也在树上,指着最边上的树叉子就说鸟蛋在那里。原主想都没想就往那边爬,却在爬到一半时,被权青禄一把推了下去。
那次摔伤了胳膊,虽不至于骨折,却也让她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可是当时的权青禄却哈哈大笑,还跟一起来的那些贵族子弟们说你们看,夜家四小姐就是个傻子,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我推她掉下树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还冲我笑呢
原主的确是在冲他笑,因为在原主心里一直记着这位六殿下是救过她好几次的恩人,是不会对她不好的。这次也只是开玩笑,只是玩笑开得过重了些,他也不是有意的。
从六岁到十五岁,九年时间,真真假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她生命里交替出现。直到她出嫁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其实自己要嫁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欢她、保护着她的那一位。她这九年的付出,一直都是错的。
夜红妆说中了,权青隐就是在报仇,她听到权青隐咬着牙,用一种恨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说“她扎自己的那一刀,我将你活剐了都换不回来。夜红妆,你跟她比,什么都不是”
夜红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珠子都往上翻,人眼瞅着就要不行。
夜温言在这一刻回过神来,一挥手,一道灵力输送出去,算是固住了她的命。
夜红妆该死,但绝不是现在。
权青隐也在这一刻收了鞭子,被勒起来的人一下子就又摔回地面,夜红妆急喘了几口气,抬起头就哈哈大笑。她说“你不敢杀我,到底我还是夜家三小姐,我若是死在你府里,夜家不会放过你我祖父的那些旧部也不会放过你”
权青隐也笑,他笑夜红妆“你祖父的旧部那些人保的是温言,不是你。”
夜红妆却说“你错了,不管是我还是那个小贱人,那都是我们夜家关起门来自己的事,可若是在外受了欺负,他们还是会护的。哪怕护完之后再回到夜家把我打死,也绝对不会让我死在你的府上。假人”她这样叫权青隐,“咱们都是鸠占鹊巢,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
夜温言不想再看下去了,她转身就往外走,计蓉赶紧在后头跟上。
直到二人都出了肃王府,计蓉这才问了句“刚才那人不是六殿下人皮面具吗”
夜温言摇头,“不是,是他原本就长那个样子。”
“原本”计蓉一愣,“怎么可能有长得那样像的人,除非”她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主子,皇家竟还有这样的隐秘之事他们是双生子可是李太后她图什么”
夜温言摇头,“不知。”
“那真正的六殿下又去了哪里”
她还是摇头,“也不知。”再想想,“可能死了要么就是被关起来了。总之只要有现在这位在,原来那个就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
她看了看计蓉,面色沉寂下来,“今晚的事烂到肚子里,跟谁都不能说,记住了吗”
计蓉立即点头,“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嗯。”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往回走。
计蓉知她心中有事,也不想打扰她。主仆二人谁也不说话,也不用轻功,就在临安内城的街上像散步一样走着。
隐身的术法还在,所以没有人看得见她们,计蓉看到巡夜的官差与自己擦肩而过,却看不见她,也碰不着她,只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终于在快走到一品将军府门口时,夜温言停了下来,侧过头跟计蓉说“知道我今晚为何要与你一同前来吗”
计蓉摇头,“属下不知。”
她便答“白天里吃的那间羊肉铺子,是夜红妆送给我二哥的。我就想知道夜红妆为什么肯送那么贵重的一间铺子,想知道我二哥究竟是跟她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才能把那铺子换来。本是打算盯一盯夜红妆,看能不能盯出个答案来,现在答案果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