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无意在街上逗留,只对李家那些人说“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若是想同我好好掰扯这件事,咱们就上公堂理论。若是想息事宁人,就给我好好在家里眯着,别有事没事放狗出来咬人。我这人脾气一向不好,他们父女要是在牢里还没待够,我有的是法子再把他们送进去一次。听清楚了吗听清楚就回去传话。”
李家那些打手默默地走了,他们不敢跟夜温言叫板,因为李家吃过夜四小姐的亏,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大小姐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见人,老爷夫人也多少日子没见好脸色了,老夫人每天就在府里喝骂,稍有不顺心对着下人抬手就打,却没有一个敢提出去找夜四小姐算账的。主子都不敢算账,他们算什么
李家的人走了,围观的人又谴责了几句,也随之散了。
夜温言就问安顺“是不是真的没有卖身契你不要怕,就算有也没关系,和我说实话,我来替你解决。”
安顺坚决摇头,“真的没有,我没说慌,这种事到官府一查验就知道了。”
“好。”夜温言点头,再问他,“今后你有何打算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对于给你造成的伤害也会做以补偿。”说着,又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然后吩咐香冬,“去买双鞋来。”
香冬赶紧就去了。
安顺感激得又要给她鞠躬磕头,同时也道“不需要补偿,就是四小姐您如果还要那间医馆,能不能继续留我做伙计我在医馆里做惯了,药材味也闻惯了,医理药理都跟着师父学过,我能把医馆照顾得很好。我打小就学这些,除了在医馆做事,我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夜温言就有些犯难,“可是我并不打算开医馆。”
安顺有些失望,但还是立即道“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就回外城去,在外城找活做。就是不知道没有四小姐的庇佑,李家的人能不能放过我,实在不行就只好带着爹娘离开京城了。”他越说越沮丧,“地龙翻身,我摊上了这么个事儿,直到现在都没能回去看爹娘一眼,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其实离开也好,走远远的,守着爹娘好好过日子。”
夜温言想了想,便同他商量“外城的医馆你愿意去吗外城有一个时家医馆,我同他们有些交情,你若是愿意,我便为你引荐,同时也会放出话去,说你是我的伙计,是我派去到时家医馆做事的。那李家若想与你为难,也得思量一下我这一关好不好过。”
安顺高兴坏了,直接就跪下来给夜温言磕头,“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说话工夫,香冬也回来了。买鞋并没走多远,刚刚围观的人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一听说夜四小姐要给这小伙计找鞋,直接就跑回家去拿了一双。
安顺坐到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穿鞋,终于穿好了,就再跪下来继续给夜温言磕头。
她将人扶了起来,交给坠儿和计嬷嬷,“你二人带着他往外城走一趟,坠儿带路,就去我们在外城治疗伤患时的那家医馆。另外也请那边的人给时老爷带个话,就说待内城重建完成,我定登门拜会。”
安顺谢了又谢,跟着计嬷嬷和坠儿走了。
终于回到将军府,夜飞舟只说了句“你好好歇着,记得用午膳,便头也不回地去了玉京园的方向。”
香冬说“虽然这一路二少爷也有说话,可奴婢总觉得他情绪不大对劲,好像有心事。”
丫鬟都看出来的情况,夜温言又如何能没有感觉。只是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谁还没点心事呢夜飞舟这个时辰从京郊回来,那肯定是半夜就走了的。她在路上问过一次,人家不说,她便也不好再多管闲事。
待走回自己屋里,有下人送了一封信来,说是她才走没多一会儿就送来的。
香冬去看午膳了,夜温言一人坐在软椅上,懒洋洋地将信打开,一看就笑了。
信是江婉婷写的,字字句句尽是苦楚温言,你忙完了可一定记得来找我们,这些日子我和池飞飞被那归月郡主给缠住了,整日拉着我们往外跑,不是喝酒就是听曲儿,甚至还去逛花楼,我简直怀疑她就不是个女的。温言啊,我们跟她也没什么交情,陪着她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如今实在是快要招架不住了,你行行好赶紧来救救我们
她又想起封昭莲讲的那个无岸海西岸的故事,想起封昭莲说她前世遭了大罪,男身变女身,以至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有些扭曲。
可这都带着江婉婷和池飞飞去逛花楼了,在封昭莲的心里,她到底是把自己当男的还是当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