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青城点了点头,“起吧你是夜氏一族的族长,今日既是来处理夜家的事,就也不必太拘礼。朕只是应夜家请求留下来做个见证,夜家事如何打算,朕不插言。”
夜逢谢过权青城,又给几位殿下行了礼,然后大手一挥,所有人进了叙明堂。
老夫人被香冬和阿立搀扶着走在后面,腿脚有点儿不利索,主要是吓的。因为她知道族长过来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多年前的那桩事再也瞒不住了。有夜温言在,有皇上在,这事儿就算没有证据也能给她坐实,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审判的。
老夫人抬起头,看着走在前头的二儿子。这个儿子为了保命,已经跟自己翻脸了,已经把所有的罪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想想也是,当年的事本就是她一人做下的,跟儿子没有关系。
那她就认了吧就是不知道认了知道族长要如何处置她,也不知道皇上如何处置她。
一家子人呼呼啦啦全进了叙明堂,夜逢请夜温言上座,夜温言不坐。夜逢又请权青城上座,权青城也不坐。最后还是三殿下说“皇上与我等只是来做个见证,不参与夜家事。”
老族长这才免了客套,主动在上首位坐了下来。
管家周成在后面把门关了起来,亲自把守,连下人上茶的环节都给省了。
家里出了大事,谁还能顾得上喝茶呢他只管守在外面,防止有人靠近偷听就行了。
夜家众人又像从前一样分座两边,一边是大房,一边是二房。
先前一直闹腾的夜连绵这会儿也不吱声了,族长的到来让她意识到今日家里要出大事,这桩大事很有可能要改变夜家现有格局。她很好奇,也有几分期待。
“临安这一支,今日也算是到齐了。”夜逢看了众人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们这一支从军,说起来也有百多年了。从振威曾祖父那一辈起就去了边关打仗,从一个无名小卒到一品将军,这其中经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受过多少伤,族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夜家无论哪一支都敬着你们,也以你们为荣,无论在哪,都因为自己是夜家人而骄傲,更因为你们这一支为北齐立下的汗马功劳,而在老家极受尊敬。
其他族人承蒙你们庇佑,如今也都过得好,这是你们的功德,是你们对家族的贡献。
家族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们,两位族人回平县落葬,我们也用了夜家最高的落葬礼。
我身为族长,一直以为你们这一支是过得最好的,以为你们在临安内城风风光光,无限荣耀。却没想到,荣耀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你们的日子竟过得不堪。”
老族长很生气,椅子把手被他拍得砰砰响,脸都涨红着。
他说出这番话不是做做样子,他是真觉得太失望了,也太心疼他的堂弟夜振威了。
那么好的一个人,明明是最有本事的一个,官做得最大,却信任他,把族长交给他来做。可是他却没有做好这个族长,竟连堂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不知道。还以为二房那些人都是夜家的,还对他们好,还曾经跟夜景盛说过,父亲不在家,你要孝敬母亲。
他真是瞎了眼,竟没辩出这一家竟跟夜氏一族半点关系都没有。
“蒋秀”他直接叫出老夫人的名字,一声蒋秀,生生把老夫人同夜家的关系割裂开。
老夫人也打了个哆嗦,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香冬和阿立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扶,就由着老夫人滑坐到地上。
夜逢继续说“当初蒋家救了我夜家前辈,是对夜家有大恩的。所以夜家前辈回京之后便拿出最丰厚的聘礼,让媒人带着去蒋家说亲,让自己最优秀的儿子迎娶蒋家嫡女。
这件事情你们蒋家是愿意的,你也是愿意的,蒋家甚至还保证过,嫁过去的女儿一定跟夫君好好过日子。夫君在外打仗,她就会顾好家,做好当家主母,为丈夫生儿育女。
蒋家和你再三表示是真心同意这门亲事,你父亲也确实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放弃了自己的仕途。可既然蒋家都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你为何就不能恪守妇道,做好振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