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夜飞舟和夜楚怜,“既然咱们是在清理门户,那就没有道理再留两个二房的孩子在这儿。族长爷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二房一家对我们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不但恶心了祖父,还毁了四妹妹的亲事,又连累我父亲从小就不得生母疼爱。现在凭什么又要让我母亲养他们生的儿女母亲既然有那么多怨恨,难道不该一看到他们,就想起那些糟心事吗”
她说完,又转看穆氏,“母亲,如果你能接纳夜飞舟和夜楚怜,那就说明你对二房也没有多么深的仇恨,那你方才就是故意杀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我不知你究竟如何想的,反正我就知道,二房谋杀我父亲,我跟他们不共戴天,我看到他们的子女就能想到他们那几张脸,所以我的恨是最彻底的。至于母亲为何不这么彻底,就要问问你的心了。”
穆氏被她质问,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回答,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夜连绵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就是很有道理。
杀女之恨,不共戴天,那她为何又要容忍二房的两个孩子
见穆氏犹豫了,夜连绵唇角勾起一丝笑来,她再对穆氏说“把他们赶走吧眼不见心不烦,要不然我们只要一看到他们俩,就会想到当初那些事情。母亲想想言儿那一刀扎心,想想她那大红嫁衣上染的鲜血。想想她被抛尸,再想想夜红妆对她说的那些话。
母亲,如果这样你还能容忍这两个人,那你就不是真心疼爱言儿,就不是真的憎恨二房。”
穆氏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她知道夜连绵是故意找茬,这么说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仇恨,只是为了让她们不痛快,特别是让夜温言不痛快。
可这些话一句一句听起来又是那么的有道理,杀女仇人的孩子,她凭什么养
“大伯母。”夜飞舟上前一步,没有再跟穆氏叫母亲,而是又叫回了大伯母。他说,“大伯母不用为难,我已经打算过了,等回头把族长送回平县,我就会带着楚怜离开将军府。这段日子多亏了有伯母照顾,才没让我兄妹二人死在亲生父亲手里,大恩无以为报,我们给伯母磕个头,算是谢过您这段时日的照顾。”
他回过身,拉了夜楚怜一把。兄妹二人跪到穆氏跟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穆氏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三殿下权青允看着这一幕皱了眉,他走上前,伸手把夜飞舟给拉了起来,顺势还拉了夜楚怜一把。然后也对穆氏说“大夫人不必为难,他二人就算离府也不至于过得凄苦,本王的仁王府地方足够大,收留这两兄妹小事一桩。”
说完,又看着夜飞舟道“收起你的倔脾气,这一次你没有选择。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自己的妹妹想想,你是想让她住在外城做个平民,还是想让她住在仁王府,做本王的义妹她还未及笄,将来还要嫁人,这些人里就只有你是她亲哥,你就有义务为她谋个好出路。”
夜飞舟明白权青允是故意这样说的,说要认夜楚怜为义妹,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把他拐回仁王府去。他有心拒绝,却又觉得除了仁王府,好像也的确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于是点了头,算是把这个决定给认了下来。
穆氏松了口气,也点了头对夜飞舟说“这样也好,你们到仁王府去我也能放心。飞舟,伯母对不住你,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无奈,有些事情也处理得并不得当。给伯母一些时日,若将来”
“什么将来”夜连绵冷冷地瞪着穆氏,“你是想说若将来有机会,再把他们给接回来穆千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疼爱你的小女儿或者你根本无所谓她受到的伤害,折腾二房这一出,就只是为了把他们赶出去,然后好自己独占这座将军府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啊”
“你把嘴闭上”穆氏看向她,一字一句地道,“我是你的母亲,从前虽未曾养育过你,但是从现在开始养也不迟。你若再这样目无尊长地与我说话,那就去试试家法鞭。”
“你敢”夜连绵要不是身上有伤,她几乎就要跳起来,“让我试家法鞭你看看我这条胳膊,我都断了一条胳膊了,你还要我去试家法鞭穆千秋,你要想整死我你就直说,反正这个家里也没有人在意我这个二小姐,那我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活着碍你们眼
还有你”她直指夜飞舟,“长得不男不女的,做的事也不男不女的。还要住到仁王府去,你是真不嫌丢人啊也不想想到时候外头的人怎么说,说夜二少爷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被仁王殿下娶回去养在府里了吗我呸恶心还要带上你的妹妹,怎么着,你们兄妹二人是打算共侍一夫是不是还想着多少年以后被传成佳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