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计闷哼一声,“本王与苏原太子并不熟识。”
“哎不熟”权青城一脸惊讶,“不能不能,要是不熟,怎么可能朕设宴款待楼寒,楼寒却只与您相谈甚欢呢这认识的人之间说话呀,那叫跟熟人说话缓解尴尬,可如果明明不认识,却仍然只与您交谈,那就是无视朕这位北齐国君,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苏原国人就算再不懂礼数,也不至于连大小王都分不清楚,那岂不成了傻子。”
权计感觉心脏病都要发作了,他狠狠地瞪了权青城一眼,提醒道“皇上要是把这股子聪明劲儿用到朝政上,那本王可比现在省心许多。”
“皇叔的意思是,朕没把本事用到正地方唉,没想到皇叔竟是这样想的,朕还一直以为皇叔只想自己把持着朝政,不让朕过早插手呢那既然这样,明日上朝您就跟文武百官说一下,以后朝政方面的事都由朕一力把持,让皇叔省省心。”
“你”权计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那种权青城被夜温言教坏了、甚至是被夜温言附体了的感觉又来了。他觉得颇无颜面,甚至这顿饭都有点儿吃不下去了。
可惜他还不能走,那样就更丢脸,让苏原太子看笑话是小事,可若苏原太子觉得他这个摄政王实际上就是个空架子,没有实际权力,那可就是麻烦事。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再道“皇上未满十八,也未大婚,亲政一说还是要再等两年。本王固然不愿理朝政之事,可先帝临终托孤,本王也不能不遂他愿。至于苏原太子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我北齐新君年少,说话做事考虑得还是太少,您莫怪。”
楼清寒眯起眼看权青城,虽然面上还是那种邪乎乎的笑,但心里却也多了几分思量。
从前只听说这位小皇帝没什么本事,当了十几年哑巴,如今就算坐上了皇位也就是个空架子,真正握着北齐大权之人是摄政王权计。
可如今看来却不像是那么回事,虽然明面上摄政王握着大权,但实际上这个小皇帝已经在迅速地崛起,甚至都敢正面跟摄政王刚一刚了。即使这种刚是在饭桌上而不是在朝堂上,但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日敢在饭桌上说这样的话,他日在朝堂上,摄政王怕是也得不着太多好处。如果摄政王没了实权,那他与摄政王之间要商谈之事,就也得三思才好。
楼清寒笑着对权青城举起酒盏,“皇上年少有为,敬您。”
权青城亦把酒盏举起来“好说,楼寒,请”
这一句一句楼寒叫的,虽然楼清寒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快,但心里却已是怒火中烧,恨不能把权青城给弄死。他不时地瞪向权计,眼中带着明显的警告与不满,这让权计十分窝火。
权青允看着这一幕,也勾了勾唇角,再看权青城时,眼中就有了赞许的目光。
这才是北齐国君该有的样子,他也正是从这一刻起,看到了权青城未来的潜力,从前对权青城怀有的那些不屑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减轻了许多。
皇宫小路上,有宫人引领着苏原国随行来使,往客居的宫院走去。
走至一处岔路时,宫人对那老者和两个白衣年轻人说“请老先生随奴婢往左边走,男宾只能住在前面的宫院,再往里去就是后宫了,是只有女眷才可入内的。”
那老者点点头,看了一眼他那一身银裙的女儿,开口道“你们往后宫去吧,不用惦记。”
银裙女子说了句“好”,然后跟着另一个宫女继续前行。
夜红妆已经被易过容,此时就跟在银裙女子身后,迈着小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