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昭莲心满意足,还冲着夜温言挤挤眼,然后起身,跟着宫人到宴席间坐着去了。
只是她坐的这个地方很微妙,因为都是外国来使,所以她跟苏原人坐的是同一张桌子,这可把封昭莲给乐坏了,一个劲儿地跟楼清寒打招呼“嗨,小寒子”
楼清寒就觉得眼前世界一片黑暗,特别闹心。
来一趟北齐,混了仨名儿,楼寒小楼小寒子,一个不如一个,一头白发也给混没了,这北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啊太特么要命了这也。
封昭莲见他不搭理自己,当时就不乐意了,“怎么着,不爱听哼不爱听你也得给我受着。小爷我今日有一笔账要同你清算,算之前先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小寒子,你给我说说,当年我皇舅舅那场病,跟你们几个有没有关系”
她说这话时,目光又毫不客气地扫向阿蔓和巫医,但见那二位只管坐着,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就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不由得又冷哼一声,“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楼清寒也冷哼,“小王不懂郡主在说什么,你们国家的国君重病,关小王何事”
“是不是关你的事,小王八你自己心里有数,本郡主心里也有数。这账我既然说了今日要算,那就一定是要算的。你给我等着,在这事儿说明白之前,你们谁都离不开这炎华殿。”
楼清寒的心又堵了堵,妈的,第四个名诞生了,小王八,这还不如前三个呢
殿外又有声音传来,这一次是“皇上驾到”。
众宾客又起了身,冲着殿门的方向跪了下来,高呼“恭迎皇上”
权青城没心思理会他们,他现在正张着一双热忱的眼看着上方的帝尊帝后,心里面不停地叫着姐姐姐夫。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体现出来他们是自己人,是一家人。
待他走到殿中间,冲着上首二人跪了下来,先贺帝尊帝后订亲之喜,然后再起身,再重新跪一次,这一次说的就是“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帝尊大人要收皇上为徒,这件事情这几日也在城里传了个遍,人们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听到皇上跟帝尊叫师父,这场面依然给他们带来了震撼。
帝尊数百年来从未收过徒,也从未与北齐皇族走得过于近。甚至北齐历史上有那么几位皇帝,除了在登基大典上见过帝尊一面之外,此生再没见过帝尊。
就是这么一位高冷的帝尊,却在这一任国君上位之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近和支持,如今更是直接收做入室弟子,这让今日到场的朝臣们的心里都开了锅。
有帝尊如此明确的撑腰,小皇帝这个皇位肯定是坐得稳稳当当了,那他们其中一部分人还围着摄政王打转还有什么意义六殿下再有先皇嫡子的身份能如何先皇嫡子在帝尊弟子面前,那什么都不是啊在帝尊和先皇之间,毫无悬念地要选择帝尊的啊
这些话人们虽未说出口,但是却已经从心里与权计拉开了距离。而权计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距离,一时间心也跟着乱了。
谋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本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按着他的设想去走,却没想到,打从那一场大婚起,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如今他眼瞅着权青城这棵小树苗一天一天成长为参天大树,他所谓的谋划在这棵参天大树的遮挡下,越来越像是一场笑话。
他握了握拳,唇角微微上翘,眼底掠过一丝狠辣。
没有退路了,就算是笑话他也得继续下去。这一生只谋那一件事,若半途而废,他活着又有何意义倒不如拼一次,兴许还能拼出个好的结果。
大殿上方,师离渊看着权青城,听着这声师父,缓缓点头,“好你既叫本尊一声师父,本尊就不能亏待于你。青城,你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