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谢家金堂(1 / 2)

“你是谢家的谢闲。”

谢父与徐氏被张知州引着走在前头, 金堂和女童落后半步, 自然被丫鬟小子簇着, 离得渐渐远了。

此时金堂听见女童带着几分笃定的声音,偏头看去, 点了点头道:“是我。”

她双手交握在一处,两手的食指却无意识的胡乱勾着,瞧着还颇有几分紧张的意思:“我叫英娘。”

“你好, ”金堂并没直呼英娘的名字, 也没上赶着叫妹妹。

又走了几步,英娘才忍不住悄悄凑近了金堂道:“我从前见过你的。”

等金堂惊讶的看过来时,英娘又红了脸, 不肯再说, 快走几步, 牵上了张知州的手。

我见过张英娘?金堂想了许久, 只能猜是不是从前去张家赴宴时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自己那时并不过心, 便不记得了。

金堂的疑惑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已经到张家的正院了。

张学士与张老夫人亲自迎到了院门口。在两人身边, 站着张知州夫人和他们的次子张松年, 今年十二, 这却是个熟人了。

行完礼后, 前头几个大人寒暄, 金堂则在一旁和张松年挤眉弄眼。

徐氏瞧见, 不由轻轻拍了金堂一下, 同张老夫人道:“都是叫我给宠坏了,出来做客也没个正形。”

“金堂正是活泼的时候,你可别拘着他,”张老夫人却高兴的很,又指着张松年道,“松年这几日被他爹紧了皮,也不敢闹,我这里安静的不像话,可巧盼着金堂来了,我家里这个皮猴子,也现了原形了。”

“哪儿是紧了皮,我可听话着呢,”张松年不满意道,“我今儿就是为金堂来玩高兴的,不然您且瞧着,过会儿大哥下学回来,必然也要来的。”

“松年,”张知州皱了皱眉头,只喊了这么一声,便见张松年立刻收了脸上笑容,垂手而立,活像个鹌鹑。

得,这老子和儿子相处,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金堂瞥见张老夫人不高兴的瞪了张知州一眼,没说什么,想必是碍着他们一家在这儿,不好开口。

金堂跟着众人往里走,悄悄在后头拉了张松年一把,两人慢慢走在最后:“你哥去了学堂,你怎么不去?”

张松年苦着脸道:“我爹说我性子跳脱,不肯叫我在涂州,如今我在帛州念书,只哥哥陪着祖父祖母。”

金堂闻言,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道:“从前你不是还嘲笑我听总我爹娘的吗,怎么如今,你怕你老子怕得像个鹌鹑?”

“我那是怕吗,”张松年立刻道,“我那是尊老,免得把他给气出毛病来,到头心疼的还是我自个儿。”

张松年答完,两人俱是一愣,这话听着可真熟悉。

金堂强忍住笑出的眼泪道:“这可是我的原话,你要照搬,成,给钱吧,一个子儿,承蒙惠顾,欢迎再用!”

“走走走,穷得你,连一个铜板都要,没有没有,”张松年说着,一巴掌拍在金堂伸出的手上,自个儿也笑了。

张松年探头往前头一看,长辈们早已进屋,他索性没再跟着往里走,拉了金堂去廊下叙旧:“我听说你来涂州是为了考试来的?你不是说你绝不念书的吗?”

“我还能拧得过我姐夫?”金堂倒没什么食言而肥的羞愧意思,反而得意道,“我这才学了大半年,先生就敢叫我下场了,你可小心着,说不准明年院试,我名次比你还高呢!”

“你好大的口气,”张松年半点没把金堂的威胁放在心上,“想追上我,你起码得先过了童试再说,要不然,明年贡院门口,我可不等你!”

“谁要你等我,说不定还是我等你呢!”金堂说着,又问,“你在涂州能呆几日?”

“呆不了几天,”张松年遗憾道,“只怕没法送你进贡院,再写信回去叫那群小子瞧个新鲜了。”

“进贡院而已,有什么新鲜的,”金堂无聊的摆弄着腰间玉佩。

“旁人是没什么好新鲜的,可你是谁,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谢闲啊!”张松年冲着金堂挤挤眼睛道,“你是不知道,打从你谢家分家,你跟着你爹娘去了颍州,京中有多少小小姐揉碎了手里的帕子。”

“得了吧,你这话说的也太过了,”金堂翻了个白眼自嘲道,“才多大呀,就能知道揉碎帕子了?我可是谢家的小儿子,除了钱一无是处,能看上我只怕是开了天眼。”

“还能有你这么埋汰自己的,你是不知道,就我们家……”张松年顿了顿,才继续道,“听说来的,就有好几个小姑娘悄悄送你到内城口呢。”

还有这种事?

金堂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来,许是那会儿早被离开京城的想法填满,也没空去注意其他了。

张松年这才知道,金堂还真是对他受小姑娘们欢迎的程度半点不知情,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你才傻呢,”金堂下意识回了一句。

张松年还待说话,就瞧见知州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寻了出来。

“二少爷、谢少爷大安,里头要摆饭了,夫人请你们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