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了话, 副指挥使再憋屈也只能受着, 顶着肿了半边的脸去跟着羽林军出发寻人。
可是等他们到了北兵马司衙门的时候,傻眼了。
北兵马司早就收到消息, 严阵以待,哪知等来的却是羽林军的人,一众人也跟着傻眼了。
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半会, 羽林军侍卫长喃喃问道:“文颐郡主呢?”
“——报!”
在众人都疑惑的时候,有人策马前来,身上的官兵服写了个大大的西城二字。
众人都在心中惊疑不定地想,不会吧。
报信之人面带惊色朝羽林军侍卫长道:“文颐郡主在西城兵马司,我们副指挥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但毫无还手之力,还打人专打脸,他们长官已被揍成了猪头。
简直是英名扫地。
南城兵马司副指使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了扬,看来他不是最惨的。
羽林军侍卫长再也呆不住,调转马头就要带队离开去拦截,谁知道文颐郡主这样闹下去,是不是又要跑到东城去了!
她这是在声东击西,溜达着他们玩呢!
声东击西?!
这个词让他心下一凛,又勒停马道:“右羽林军留在南城,遇见郡主记得拦住!”她搞不好旧计再施。
再闹下去,他们这些都城守备军,都要颜面无存!
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赵暮染再一次将众人耍了。
连闹两场,她拍拍屁股直接就回了王府,美滋滋的吃午饭,补充消耗的体力。
羽林军侍卫长看着一切平静的东城兵马司,在那傻等小半时辰得知人早打道回府,气得险些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文颐郡主欺人太甚!
羽林军侍卫长心中生了被人当猴耍的屈辱,气得一张脸铁青,当即派了人团团围住安王府,在外头喊话势必要将赵暮染押到皇帝面前。
吃饱喝足的女郎听到管事禀报,懒懒打了个响指,戚远与蔚明不明所以上前。她红唇轻启,吩咐道:“你们自从跟我回了都城,都再没有操练过了,去吧,让他们看看我大庆军的厉害。”
戚远与蔚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转身就让人拿来号角,吹响。
王府里传出异动,羽林军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副侍卫长疑惑地道:“是不是像吹号角的声音?”
号角?
侍卫长疑惑看着紧闭的安王府大门,这又不是军营,哪来的号角声。
他想法刚落,刚才那模糊的声音再起,这下众人都听清楚了,这确实就是号角声。
众人心间惊意才起,紧接着是排海倒海的冲锋声,安王府侍卫高喊保护殿下,直接就从墙头翻了出去。
安王府侍卫如神兵如天降,羽林军根本没想过他们居然敢直面违抗圣意,一时间都慌乱起来,被安王府众人冲乱了队形,然后被人一个打三个直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胡同里混乱一片,羽林军不少人都被按着打得哭爹喊娘,不要说反抗,连刀都拔不出来就被一通狠揍。
正副两位侍卫长也被蔚明戚远打得节节败退,身上脸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心里直骂安王府的人都是流氓地痞不成,怎么都用这种打人专打脸的野路子。
正当两人有种快被打死的绝望感时,安王府内又响起了号角声,正酿战的安王府众人刹时退如潮水,纷纷又是翻墙直接回到了府内。
胡同里,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羽林军如今七倒八歪,就像是一片麦田,被蝗虫过境,摧毁得惨不忍睹。
王府大门此时发出沉重的开启声,他们看到了一身红裳的女郎手执红缨枪,神色威严跨过门槛。
女郎手中的枪‘锵’的一声击在地面上,金属与石板地发出的碰撞声直震众人心神。赵暮染扫了眼狼狈的众人,语气极厉:“先皇破风在此,尔等胆敢放肆!先皇所赐府邸在此,尔等胆敢乱闯!”
还瘫在地上的众人心一中惊,望着她手中寒芒闪烁的破风,又抬头看见先皇亲笔所书的安王府牌匾,脸色发白爬起来全跪地磕头。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能叫他们脱一层皮!
赵暮染听着头磕得嘭嘭响地声音,手中银枪又是再重重击向地面,气势摄人:“——滚!”
众人被这隐着杀意,不可违逆的一声吓得瞳孔直缩。羽林军侍卫长知道这是踢到块铁板了,不要说他们小小的羽林军,怕是皇帝见到破风,都忌惮着不敢真对安王府做出什么 。
他认清局面,冷汗淋淋,也不管丢脸不丢脸,告罪一声爬起来下令让众人全撤离。
他呆在这里,文颐郡主绝对敢杀了他,那就是杀鸡敬猴,是告诉世人她安王府威严不容人挑衅一分。即便那人是皇帝!
他回宫去禀报,失了颜面的皇帝不敢真对那么多的羽林军下杀手,最多是丢官。哪样能保命,他心里明白得很。
羽林卫霎时退得干干净净,吵闹的安王府胡同又恢复平静,刚才一场乱斗仿佛没有发生过。
赵暮染望着空空的胡同,冷笑一声回了王府。
戚远一众林立在影壁前,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他们确实好久没有练过手了。
赵暮染越过戚远身边,吩咐道:“将刚才的事散播出去,一个时辰内。”
啧,无召不得进宫?皇帝派八人大轿请她,她都不去了!
限制她自由,她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还一点办法都奈何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