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个女人。”赵暮染裹着被子,愁眉苦脸,“云姑说的事情,我只在梦里梦见过,但梦里头也只有那个宫殿。皇宫里,那样荒废的宫殿有许多,西边北边最多,我实在记起不来是哪一处。”
宋钊细细听着她的话。
他以前听人说过,一个人若是遇到过度刺激的事,会生出臆症外,也极大可能会对那段事情忘记。
如今赵暮染的情况应该就是后者。
他又算了算时间,她记不住的事情,正好是和他见面那个月份。是找到她不记事的根源了。
“既然想不起来,也别勉强了。”宋钊伸手捏她鼻子,赵暮染不满地避开,“可是皇祖母在找这个人啊,而且这人肯定很重要,重要到她连云姑都没有告诉身份。”
不然,云姑会点明她皇祖母想要找的是谁,而不是用一个女人来代替。
“我总觉得,这个人应该也是跟遗诏有关系,极大可能还是赵舜关起来的。”
她以为今晚能借着走水一事将所有事情理清楚的,哪知这一环还是解不开,以后怕是更难找到机会了。
宋钊闻言沉默了下去,脑海里又想起被人先取走的东西,眼眸深处便有极复杂的情绪涌动。
“想不到,就先别想了。”他沉默片刻,朝她露了个笑,“也许哪天你就记起来了。太后娘娘在宫中这么些年,都没有找到你见的人,估计那人也许不在宫中了。”
被舜帝转移了也未必。
“可线索就那么断了。”赵暮染不甘心。
“没关系,总会知道真相那天的。你闹了这么一出,曹家人肯定会处理好放火的人,赵舜那应该什么都查不到。等有机会了,我亲自去找云姑一趟。”
事到如今,赵暮染也只能点点头,又忍不住嘱咐他:“近期都先别有动作了,你上回见皇祖母,怕也是废了很大功夫。”
宋钊点点头。可赵暮染却发现,他的神色似乎不像他现在所表现的那样淡然。
他…怎么了?
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吗?
赵暮染默默又看他几眼,发现他好像又真的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是她的错觉?
***
深宫中,太极殿内灯火通明。
舜帝在等走水一事的结果。
一直到过了三更,温从言才前来汇报。
“陛下,确定是意外。大火从后殿烛台开始,前后殿火势是因为殿内的纱幔,再有这些天来滴雨未落,梁柱都极为干燥,才会蔓延得极快。”
舜帝闻言,沉沉看他一眼,问道:“那些宫人如何说。”
“那些宫人所说,与查的结果差不多,而太后一直都是昏迷着。跟在太后身边那个云姑因为呛到烟气,失了声,说话都是沙哑不清。让医工看过,恐怕是伤了喉咙,说明当时寝殿的火也是极大。”
那种慌乱的情况,也只能是逃命了。
“哑了?”舜帝冷笑,“哑了也好,也省得朕再处理了。”
赵暮染老往太后殿去,虽然都是有着他的人,但他也意识到太后身这个老仆不太安全。当了太后那么多年的心腹,他感觉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前些日子派人去查了她,发现她不认字,也就先没理会。现在哑了,就更不用理会了。
温从言闻声,知道这云姑也算是无意中捡回了条命,倒也算是个有福的。
既然走水一事确定了是意外,又确定赵暮染那什么都不知道,舜帝那焦躁的情绪也放松下来,终于去歇下。
而在舜帝得到走水一事是意外不久,赵文弘那里也得到消息。
先前他就得知太后宫中着火,连带文颐郡主都险些没逃出来的事,就一直也在等着最后的消息。
宋大郎陪着他在品茗,见他边看信边皱眉,问了一声:“可是有什么特殊的?”
“并不是。”赵文弘直接将信递过去给他,宋大郎接过,一目十行,看到最后将事情归于意外。
他笑了笑。
“虽然一关系到文颐郡主,我会免不得多想,但如今看来,确实是意外。”
宫中给他们传信的人十分可靠,消息更不会出错。
赵文弘抿了口茶,“倒也是赶得巧了,皇祖母两回都因为文颐而躲过劫难,也许文颐就是她的福星。”
福星吗?
宋大郎眸光闪了闪。
他知道大皇子口中两回是指什么,一回是指文颐郡主回都城,太后就传出病情转好,二来就是这回大火了。
“文颐郡主与太后娘娘确实感情也不错,当年若不是太后娘娘,安王殿下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离开都城。文颐郡主这也算报恩了。”
“是报了恩了。”
赵文弘认同,转而说起别的事:“最近我那二弟倒没有受外祖的事太多影响,竟还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李家出了事,那是他们背后支持力,自然是要受些冲击的。
可近些日子传来的消息,赵文钧那一派的人依旧是坚定的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