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哭哭啼啼、此时正愧疚满满地守在她床边的小哭包,是她的贴身丫鬟,名叫竹珠。
小萌龙发音不大准确,听到蕊白衣耳里,就变成了“猪猪”。
蕊白衣了解了状况,睁开眼来时,柳玉和菊铃两个丫鬟正好端来药和姜汤。
竹珠赶忙站起身来,手刚要伸过去接,看看柳玉手里的,再看看菊铃手里的,顿时犹豫着该先喂蕊白衣哪样才好。
犹豫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柳玉鄙视了她一眼,把热姜汤端过去,“三小姐,先喝点姜汤暖暖胃吧。”
因为柳玉是四姨娘房里的,便是唤“三小姐”,而不是“小姐”,光是多了一个字,都显得要比竹珠生分许多。
蕊白衣莫名地不大喜欢她不屑竹珠的目光,说道:“我先喝药。”
柳玉噎在那。
“嗯嗯,好!”竹珠赶忙接过菊铃手里的药,端过去吹了吹,一口一口细心地喂给蕊白衣喝。
喂完了药,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糖,“小姐,你怕苦,吃点糖把苦味消下去!”
天大亮后,房里冲进来一个小少年,“三姐姐!”
那小少年约莫十岁的样子,跟孙美美和她两个双胞胎女儿模样几分相像。
小少年一进来就气呼呼地对柳玉瞪眼睛,“三姐姐晕倒了,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
柳玉支吾道:“您还在长身体,半夜惊醒对您身体不好,四姨娘不许我们扰了您。”
小少年气不打一处来,咧起牙,吼完一句“我娘真是的!”冲到蕊白衣的床边瞧她。
小萌龙在蕊白衣神识里介绍,这小孩是孙美美的宝贝儿子,她的六弟周启宇。
看她也不说话,似乎累了想休息的样子,小少年便不好打扰她休息,见她没事,待私塾老师派人过来喊了,他就走了。
之后侯府的三姨娘带着蕊白衣另一个弟弟也来看她,蕊白衣的姨母也来望了她一眼。
蕊白衣的四弟去宫里赴太子的宴会,刚回来也立马来看她。
这个四弟名叫周启宁,就比蕊白衣小一岁。
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有几分早熟,眉眼严肃,他细细问了蕊白衣昨晚的状况,竹珠都老实交待,蕊白衣懒得开口,只字未提夜润来过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就真的只是身子骨太弱经不起风寒晕倒了。
周启宁却道:“三姐姐,怕是有人想害你。”
竹珠吓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下去。
蕊白衣:“怎么说?”
这大宅子里这么多人,她谁都不信,那桶中的迷药或许就是这一大早上来看过她那些人其中之一派人下的。
不排除周启宁。
虽然他没这个动机,这么小年纪就把“我以后要干一番大事业!”挂在脸上,实在不可能囿于内宅之事。
周启宁说:“因为三姐姐你晕倒就罢了,小猪猪她怎么说?小猪猪她怎么可能会坐在地上睡那么沉?”
竹珠虽然被吓得不轻,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纠正周启宁道:“四少爷,不、不是小猪猪!是竹珠!”
周启宁一摆手,“都一样嘛!”
竹珠:“……”
蕊白衣不袒露真话,周启宁也只能自顾推断,还问了竹珠好些问题,最后是皱着眉头一脸思索摸着下巴地离开的。
周启宁走后,竹珠立马跑过去啪当一声关上房门,而后跑回床边对蕊白衣问:“小姐,你觉得是谁给咱们下毒?!”
蕊白衣对谁下的毒并不感兴趣,她最烦这些不能明着杠却要背地里阴的无聊之人。
她回了一句“不知道”,就闭目小憩,心想接下来要来看她的,该是原身那个平安侯父亲了吧。
她对父亲这词最是冷漠,内心诅咒这个平安侯父亲来的路上被马撞骨折,别来打扰她清净,好在天快黑了,原身这个父亲似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似的,也没来瞧她一眼。
蕊白衣躺在床上想,她要快些养好病,然后去找夜润。
天很快黑了下来,竹珠扒在蕊白衣床边睡了过去,蕊白衣在想今晚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杀手来杀她,若有,那这个小哭包在这还挺碍事的。
蕊白衣从被中伸出手,摸到小哭包肉嘟嘟的脸上,一掐。
竹珠被掐醒来,顶着额头被袖上纽扣压出的红印子,懵懵地看着她,“小姐……”
“你回去睡。”蕊白衣说。
“不行的!”竹珠挺起胸,皱起脸,“我今晚一定要守着小姐!”
“回去。”蕊白衣声音冷了一度。
“小……”竹珠还想再坚持,可蕊白衣那双美得不像话的瑞凤眸子却冷得瑟人,摄得她不敢不听她的,只能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起身离开。
蕊白衣重新闭上眼去。
在没有中迷药的情况下,凭她的本能反应和基本功,对付一两个杀手应该还不成问题,但是有个小哭包在就不一定了。
此时是秋末,晚上吹来的冷风打在窗板上,与树木摇动的声音混在一起,夜深之后,听力更敏锐地竖起,蕊白衣预料的状况如约而至。
这次来的杀手比夜润嚣张,不是揭瓦,而是直接从厢房的窗户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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