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殷梓安静了一阵,语调略有些迟疑:“这叶子是……”

“师姐,你知道么,望花涧内门很多人跟我说,我是魔祖的后人,是钟桀魔祖留下的魔道的少主。”花重微微地弯了弯嘴角,“或许这么说很薄情,可是我之所以选择回来望花涧,是因为这是父亲呆过的地方。”

殷梓默默地合上了嘴。

“父亲既然已经出来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等一切安定了,师姐要记得来接我回玄山。”花重仰着头,微微地笑,“我好想念小药房。”

殷梓沉默了片刻,终于应了:“我一定会来的。”

——

正如颜思思预料的那样,虽说听雨阁的拜帖刚刚才到,不过显而易见听雨阁的楼主并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

等白鹰即将落地的时候,他们能看到在望花涧门口,除了一排望眼欲穿翘首等待花重的长老们之外,还有一对男女,就站在望花涧入口的不远处,也同样看着缓缓降落的白鹰。

文悦依然蒙着脸,一言不发地仰着头,倒是她旁边身材高大而壮实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热情地向着白鹰挥手:“花主!你回来了呀,我们来叨扰了,等了你好久了。”

花重依然平躺在白鹰背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我去打发雷主离开。”颜思思微微垂眼,低声说道。

“算了。”花重嘟囔了一声,“他不会放弃的,让白鹰再转一会儿,我们就下去。”

虽然花重满心不愿意,但是就如他所说的那样,雷主班舒显而易见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他保持着热情招呼的姿势,足足有那么半盏茶的工夫,终于等到了白鹰盘桓够了终于缓缓降落。

“雷主真热情。”花重从白鹰背上走了下来,不冷不热地看向迎过来的人。班舒抬手一巴掌拍在花重肩膀上:“花主最近怎么看着又瘦了,望花涧灵气不足啊,要不要去听雨阁做客?”

“不了,不想出门。”花重身板很是单薄,然而却硬生生受了这一下丝毫没晃荡,言简意赅地回了话。

“不出门可不好,还是要多晒晒太阳。”班舒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对了,花主还没见过我夫人吧,阿悦,来,这就是花主……等等,阿悦说你们之前见过。是我多此一举了,哈哈哈。之前都是误会,我们都是一边的,哪有什么仇好记的,是吧,花主?”

文悦走到了班舒边上,稍稍垂头:“文悦先前多有冒犯,还望花主海涵。”

花重虽然不喜欢班舒,不过倒是没打算为难文悦,他点了点头:“文师叔多虑了,当时情急,本也不是谁的过错。”

文悦听着这称呼稍稍一愣,下意识地去看花重:“花主这——”

这一抬头的工夫,她的余光扫到了花重身后、正从白鹰背上走下来的人,声音突然卡住了。

商晏当然看见了文悦,他神色如常地微微笑了笑,随即侧头看向了颜思思,按响了星盘:“颜护法,可否求一些纸笔,我师姐似乎有些话要跟我说,她听不懂音律。”

颜思思立刻意会,伸手示意文悦和商晏:“二位这边客室请,那里备了纸笔,请二位随我来。”

商晏侧头冲着正把唐青洲背下来的殷梓笑了笑,示意自己稍后就回,随即抬了脚,跟着颜思思向着偏厅走去。

“哎呀哎呀,一见到师弟夫人就不要我了。”班舒双手插在脑后,站在原地说废话,“花主啊,要是我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夫人不肯回去了,我可得找你要人。”

“雷主这话可有些过分了。”殷梓被这突如其来的堵人惹得心情不太好,把唐青洲交给花重身边的医修之后没忍住回了头,“若是令夫人果真不肯回去,雷主不如检讨检讨自己最近哪里不好,居然比不上百十年前的旧交情。”

班舒虽然一贯嘴上没把手,但难得听人接自己的废话,倒是精神一振奋,立刻转过头来:“这位就是玄山大弟子殷姑娘?”

“想来是了,真是英雄出少年。”他也不等殷梓承认,自顾自地说着。说话间,周围的长老们已经护着唐青洲和花重稍稍走远,他的目光从殷梓脸上划过,话锋稍稍一转,“我听夫人说,殷姑娘只凭看了两眼,就学会了惊雷起的皮毛。不瞒你说,我真的心痒痒,想看看殷姑娘究竟学到了多少,殷姑娘可愿意赏个脸,跟我切磋一下?”

殷梓只当他想给文悦出气,稍稍斜过了眼睛:“雷主谬赞了,我一个刚刚步入洞虚的弟子,实在不敢挑衅雷主。”

“是么?”班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要是连我这么公然的挑衅都不敢应的话,现在去缠身狱,可就是送死而已。”

殷梓瞳孔一缩:“雷主在说些什么呀,现在去缠身狱当然是送死,我可不会——”

班舒一句没废话,右手突然立掌为刀,直直地冲着殷梓切了过来。殷梓飞快地下腰,短剑几乎立刻出现在了手里,向着那手刀的方向刺去。

刀刃行进到一半,殷梓的耳朵突然捕捉到轻微的炸响,她抬眼,正看到一道微弱的紫色电光从班舒手掌侧边闪过。殷梓右脚猛地蹬地,强行收了剑势,硬生生退出去两步。

“太慢了。”班舒倒是没跟着攻过来,一根细长的藤蔓不知何时从后方缠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紧紧地固定在了半空中。班舒丝毫没有被人擒住的自觉,咂着嘴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有了结论,“阿悦说你聚火不成,自行领悟了结冰的要诀。方才看见电光,你要是反应快些,直接在剑刃上结冰,就能伤到我而不为雷气反伤了。”

“雷主在我望花涧动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花重没想到一个转身走了十来步的工夫能闹出这种事情,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睁了眼,翠绿色的眼睛上隐约有着某种玉石般奇异的光泽,“是雷主觉得能一个人制服整个望花涧么?”

“花主这话说得。”班舒又砸了咂嘴,“我刚刚和殷姑娘说了,我们切磋切磋,正好这里是望花涧,只要打不死都能救回来,能放开手脚打一场。殷姑娘也是剑修呢,肯定也是愿意多切磋的,花主怎么能说我是动手呢。”

花重并没有松开藤蔓,显然一个字都没有信。

“殷姑娘刚才倒是真的没有谦虚,你确实打不过我。”班舒个子高,微微低着头才能看向殷梓,也因此挡住了阳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殷梓目光微微沉了沉:“雷主——”

“不必否认,现在的你不用其他手段的话,确实打不过。”班舒手腕上炸开一蓬电光,暂时逼退了花重的藤蔓,在更多的藤蔓缠绕过来之前,他手里多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简形状的挂坠,“不过纪玉书说得对,后生可畏,我也不敢说什么时候你就能赢了,或许要几十年,或许我们交个手的工夫就够了,年轻人的事情,我是说不准的。”

他这么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顺手把手里的玉简挂到了殷梓的剑身上:“收着吧,这里面是完整的惊雷起。”

殷梓一怔,没立刻伸手去拿。

“惊雷起不是那么好学的,学了点皮毛的话很容易走歪路。”班舒手掌一转,直直地拍到殷梓的脑门儿上。殷梓悚然,发现自己居然没能躲开,只能由着班舒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去缠身狱之前多少翻一翻吧,多一点把握都是好的,年轻人,别把命丢在缠身狱。”

作者有话说:

班舒:和剑修结婚了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要代表这个家来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关心关心小辈呀…………其实吧,装个逼就跑真的很刺激。

煌姬:这位大兄弟以前从背后捅了我一刀,过几年来求和,现在眼看着又要撺掇别人来再捅我一刀……

殷梓:我现在有一丢丢的怀疑,那些传说中南蜀岳氏诓骗听雨阁干的坑爹事,真的是南蜀岳氏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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