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秦若男和安长埔两个人在重案组办公室门口巧遇的时候,秦若男看上去有些尴尬,前一天晚上,自己因为心情烦闷,让安长埔无缘无故做了炮灰,虽然回到家略为沉淀一下情绪之后她就感到自己黑着脸走人的行为有些不妥,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抹不开面子,没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过去,现在这一大早上,碰巧让他们两个在门口遇了个正着儿,倒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开口了。
“昨天晚上我不是针对你,你别介意。”最终,她还是把安长埔拦在了办公室门口,决定要解释一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无故迁怒于人,说变脸就变脸,要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不是她的性格。
安长埔倒是一点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伸手拍拍秦若男的肩,笑着说:“没事儿!你在姑娘里头绝对不算是任性的了!以后心里有什么不爽快的事也别憋着,咱重案组这么多号大老爷们儿,还担不起这么点儿情绪风暴么!”
“听你的意思,好像对姑娘还挺有研究的!”秦若男轻轻动了动肩膀,把安长埔的手从肩头上“抖”下去,脸颊比方才多了两抹红润。
安长埔没注意到这点,因为他的心思已经转到工作的事情上去了:“对了,待会儿你去拿关于鼠药的化验对比结果吧!砖土成分那边我去!这样多少能节省一些时间!”
秦若男当即应允下来,两个人进了办公室,放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就分头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先后回到办公室里,把各自的收获带给对方。
先是秦若男拿到的关于鼠药的鉴定结果,之前虽然已经对安长埔从鲁军家里拿回来的鼠药和鲁民体内的进行过对比,但是秦若男并没有就此死心,她不单对鼠药的外包装进行了一番琢磨,甚至也进一步考虑到鼠药的具体成分,虽然主要成分是相同的,可是市面上所有的鼠药成分都完全一致么?对于这一点,她存有疑问,于是去t县之前,她拜托其他人代为购买市面上包装不同的鼠药回来化验和对比,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验证结果。
而拿到报告之后,事实证明了她的推测——市面上的鼠药虽然主要成分是一样的,但是其他构成的成分比例却各不相同。
在c市市区范围内买到的不同包装鼠药,除了主要成分与鲁民腹中残留成分一致之外,却又略有些出入。
这样一来,想要把鼠药作为找出凶手的线索之一,首先还是要锁定购买鼠药的具体来源。
相比之下,安长埔那边虽然也还需要后期的排查和锁定,但是收获比起秦若男那一边,还是要具体直观得多。
当时用来使鲁民的上半截尸体沉在江底,凶手放了砖块,那砖块属于传统材质的粘土砖,砖块表面泛有碱花,在对砖土成分进行化验之后,检查出烧砖的粘土里掺有石灰和石英粉等等,在向专业人士咨询过之后得知,之所以会有这些东西掺进去,最大的可能性是烧砖用的粘土中钠盐含量偏高,所以才需要用添加剂进行中和。
而c市周边有多少生产传统实心粘土砖的砖厂,在去t县之前秦若男就已经大致做过了一番功课,接下来即便用排除法对那块砖的来源进行确定,工作量也并不算很大。
反而是那小小的鼠药,许多小商贩是走街串巷流动着贩卖,想要找到准确的来源,除了花费时间之外,免不了要请求一些协助。
商量过具体的排查安排之后,安长埔对秦若男说:“你给鲁安梅打个电话吧,我和你一样,也不希望这件事最后真的和这个小姑娘扯上关系,可是毕竟还是要弄清楚的。”
秦若男默默的拿出手机,找出鲁安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号码已经被注销了。”她挂断电话,站起身朝安长埔伸出手,“车钥匙给我!我去那家超市找她!”
“算了,去也没有用,她把电话号码都注销了,人怎么可能留在原来的单位工作!”安长埔对秦若男要去一看究竟这件事没报什么希望。
秦若男固执的不肯放弃,伸向安长埔的手举在原处,一动不动。
安长埔叹了口气,摸出这几天因为秦若男身上有伤,所以一直放在自己这里保管的车钥匙递过去,秦若男接过钥匙,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秦若男的车开的很快,还因为心里着急,险些闯了一个红灯,被在岗执勤的交警责备了几句,她有些担心,如果鲁安梅真的不在那里,并且不知所踪,真若如此,意味着什么就再清楚不过。
鲁安梅的成长环境、家庭氛围都让她忍不住去理解和同情这小姑娘内心的苦涩,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不希望最坏的那种可能性发生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