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庄全沟通完当日的情况,秦若男和安长埔还需要去验证一下在打劫之后他的不在场证据是否成立,虽然庄全与方万的失踪未必有什么关联,但是至少他抢劫这个事实是成立的,临走时,安长埔通知了第八中学所属的管片派出所民警过来接手余下的事情,这才和秦若男一起离开。
“这个庄全啊,年纪不大,前科可不少了,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处理!”安长埔多少有些替庄全感到惋惜,同年龄的其他孩子基本上都还是一张白纸,这个男孩儿却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约束和矫正,成了几进几出的“老油条”。
秦若男倒没有他那种悲天悯人的胸怀,略微盘算了一下,说:“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方万一手指头,那就算是非武装抢劫,本身性质就比较没那么严重,加上他还未满18周岁,不会面临多重的责罚,只不过能不能悔改这种事,不在于教训够不够深,而是他自己内心里能不能真的认识到这种行为错的有多离谱!假如他一直都把劫别人的富济他自己的贫看的理所当然,那多重的刑也是白费。”
“你说的有道理!看不出来嘛,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有模有样的!”安长埔一乐,忽然想起方才秦若男成功的让滚刀肉变得服服帖帖,立刻好奇的追问起来,“说起来,你刚才对付庄全还挺有一套的!我还在想要不要像对付那些油滑的小流氓那样继续斡旋,结果你三言两语居然让他松口了,我原本担心你对他凶,他会更加抗拒,居然没有!”
秦若男不大在意的笑了笑:“庄全比较是个大孩子,和你说的那些滑头小流氓不是一个性质,那些小流氓的滑头是‘久经沙场’练出来的,庄全这种小孩的软硬不吃是惯出来的。你想想他的家庭情况吧,父母不在身边,又是家里唯一的孙子,祖父母生怕孩子受委屈,拼命袒护,学校这边因为得不到家长的配合,对庄全的边缘行为态度也很暧昧,这无形中等于对庄全的变相纵容,所以他习惯了周边的这种态度,表现的像块滚刀肉,不是因为怕承担责任,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严重后果,以为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会面临多严重的惩罚。哄他劝他的话他听了太多早就不稀罕了,最需要的反而是有人把问题的严重性给他说个明白!让他知道知道,事情闹大了,谁也保不住他。”
“行啊!有两下子!对这种孩子的心态掌握的这么透彻!你特别研究过?”
“没有,你忘了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今年刚二十一岁么?他和庄全的表现差不多,只不过没敢去抢劫过低年级学生罢了。”提到自己的弟弟,秦若男有些无奈,“家里父母宠着惯着,学校里面,校方为了怕影响学校的声誉,也经常对一些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打架事件、向低年级学生索要钱物等等这些行为加以隐瞒,对内简单的处理,对外掩饰。久而久之,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就会发现他们的出格行为不会受到惩罚,或者受到的惩罚好像挠痒痒一样,所以才会满不在乎。”
“你在家里一直都是对你弟弟唱黑脸的角色吧?”安长埔听她说了这么多,也听出了端倪,“摊上这么个弟弟也真是够操心的了!不过也亏得他有你这么个姐姐,不然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希望他也能像你这么想!”秦若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表示不想再谈论自己家的私事和不成器的弟弟。
安长埔也配合的不再追问。
两个人很快就从庄全去过的那家台球厅得到了证实,方万失踪的那天晚上,庄全的确在八点刚过就跑来打台球,一直泡到很晚才回家,而自来水厂旁的那条街上的摊主商户也指认出当晚的确见过方万一个人背着书包在附近转悠,时间也是七点至八点之间。
抛开任何动机、目的不谈,单说庄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想要在七点多绑架一个十岁的男孩儿,并且迅速将他制服和藏匿起来,又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后优哉游哉的跑去台球厅打台球到深夜,这也是很不现实的。
于是这么一来,庄全除了“打了个劫”之外,基本上已经可以和方万的失踪排除关联了。
方达依照嘱咐,一丝不苟的通过各个渠道发布了寻人启事,原本大伙儿的期盼都只是希望能扩大影响面,能够有利于线索的收集,并没指望有多少人真的会热心相应,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达画蛇添足的在报纸上的刊登寻人启事里加了一条“提供线索者必有酬谢金”,寻人启事发布之后,得到的反馈信息从一开始的星星点点,逐渐变得铺天盖地,应接不暇,远远超出了之前所有人的预期。
只可惜,这些让警察和方万家人都手忙脚乱的各路信息,多半是大惊小怪的假警报,或者干脆是为了酬谢金无中生有出来的“纯属虚构”,这让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有些郁闷,原本寻求帮助的途径不但没有提供到足够的帮助,反倒成了添乱,浪费了许多精力和时间。
关于最初那一通清晨打来的电话,说是提供方万信息结果却把安长埔和秦若男引到郊区荒地上的始作俑者,经过摸排,也终于被找了出来。此人对方万失踪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压根儿不知道一丝一毫与孩子有关的情况,他打那通电话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戏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