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玲这个人,安长埔和她打交道的次数没有秦若男多,了解程度自然也比不上秦若男深,现在方达忽然矛头直指“钱玉玲的男朋友”,这个人是之前自己并没有听说或者见过的,他本能的把目光投向身旁的秦若男,希望她能对此做出回应。
秦若男也一愣,钱玉玲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她独自一人离婚后的凄苦生活,甚至还控诉过方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娶了小十几岁的年轻妻子美滋滋过日子,却对前妻的再婚横加阻挠,之前还故意捣乱搅合了别人介绍给钱玉玲的人。
前前后后的几次接触几番交谈,钱玉玲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自己有过交往密切的男朋友这件事,那方达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钱玉玲有男朋友么?”秦若男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方达鄙夷的哼了一声:“你要是直接这么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的!但是我敢说这俩人绝对是那种关系!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眼看就奔四十的人了,就男女之间那点儿暧昧我还能看不出来?!这都看不出来,那我可就真算是白活了!”
“那对方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你知道么?”
“那我不知道,我一共就见过那人两三次!年纪和钱玉玲差不多,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一脸横肉的野蛮样儿!一看就是个大老粗!干什么工作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有驾照!我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钱玉玲家里,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一看我去,那男的急急忙忙站起来,驾照从裤子兜里掉出来被我看到了,但我就看到了个驾照的套,没看到里面的证儿。”
秦若男和安长埔听了他的这番话,都有些哭笑不得,说了一大堆,其实等同于什么都没说,整个c市符合方达所说年龄段,又有驾照的男人多如牛毛,想要凭借这种信息去找人,还不如干脆去大海里捞针几率更大。
没等他们在追问关于这个男人的细节,原本还乖乖伏在方达胸前刚刚停止哭泣的夏颖却猛的从方达怀里抬起头,一脸戒备的盯着方达的脸,问他道:“你大晚上的,跑去你前妻家干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之前你没对我说过?”
一连串的问题让方达的脸色也从愤懑变得有些狼狈,他抬手把夏颖的头朝自己怀里按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说:“你先别打岔,先让我和两位警官说正经事。”
“我也没和你说不正经的事啊!”夏颖拍开他的手,坐直身子,不肯放弃,“什么时候的事?你到底是干什么去的?”
“我还能干什么去!当然是借方万回来!要不然我去钱玉玲家干什么啊你说!”
方达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秦若男在对面看着,明显能够察觉出方达内心的底气不足和心虚。
夏颖不是警察,但凭借着女人天生的敏锐直觉,她也没有错过方达的慌乱,于是她更加气愤起来,伸手一推方达,当场戳穿他的谎言:“胡说!你蒙谁啊!你刚才不是刚跟人家说的么!‘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儿子都10岁了!又不是小婴儿!他如果在那儿,那么大个电灯泡戳在那儿,还算得上孤男寡女么?!”
“你能不能别捣乱?!这个时候跟我抠字眼儿有意义么?!你的事情不是都说清楚了么!累了吧?赶紧回屋躺着去!”方达被她说的不知道该怎么搪塞,显得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一面打马虎眼,一面急着想打发夏颖离开,两只手推着夏颖的腰和背,想让她从沙发上起身。
“你干什么!别推我!我不累!今天当着人家警察的面,你也把话说清楚啊!我刚才不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么!”夏颖执拗的不肯离开。
“行!你愿意听就听!我也不可能去抓一把驴毛把你耳朵塞住!听吧听吧!随便你!”方达也急了,索性摆出一副豁出去之后的架势,不再搭理夏颖。
面前的这一对夫妻,显然并不像最初看起来那么和谐甜蜜,两个人之间相互隐瞒的事情似乎并不少,并且缺乏起码的沟通。
秦若男在心里暗暗的下了个结论,当然,她可没有兴趣去分析和调节什么家庭里的夫妻矛盾,她现在关心的只是与案子有关的部分,方达和夏颖的婚姻状况如何,与方万在家里的处境有关联,这才是她会去观察和分析这一对男女的唯一原因。
“既然你说只见过那个男的两三次面,连对方姓名,实际年龄,甚至工作单位这些都一概不知,那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有可疑?是真的可疑,还是这只是你用来报复钱玉玲的一种借口?”秦若男尖锐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