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若男早早就起来了,严格的说,这一夜她几乎都没有睡过,翻来覆去,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看着朦胧光线下的天花板,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
或许从最初开始自己就不该写那封信,没想到几年前因为一封信的石沉大海,让自己的自信心一度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以至于在毕业后参加工作的几年中连谈恋爱的念头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重新打起精神去接纳别的异性,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淡忘了,放下了,偏偏又因为工作调动,重新和安长埔相遇,并且也是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其实所谓的放下,不过是一种无望的自欺欺人罢了。
从误会到澄清,两个人好不容易摆脱了最初的摩擦和尴尬,相处的越发融洽起来,秦若男也曾在心里安慰自己,哪怕不能够抱有过高的幻想,至少像这样和自己喜欢过并且一直也没能够从心里剔除出去的男人成为不错的朋友,其实也很好,出于对自尊心的维护,出于对现在这种关系的珍惜,她绝口不提曾经的事情,谁知道,过了这么久,那封信却又好像幽灵一样的出现在安长埔的钱包里,再一次把秦若男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搅乱。
为什么他把信放在那里却又什么都不说,既然那封信在他的手里,他一定知道自己过去暗恋了他整整四年的事情,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的若无其事,其实是他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对自己开口么?开口的时候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陶音音会突然跑来找自己?她神秘兮兮的藏在自己家附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她对自己说那些怪话,目的是想要打击自己吧?排除异己之后,是不是想要和安长埔复合?
太多的问题纠缠在一起,秦若男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麻绳,找不到头绪,也没有办法捋顺,就这么翻来覆去了半宿,到了天色发白的时候,她干脆坐起身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天边从露出一抹浅浅的白光,一直到整片天空都从墨蓝色变成浅蓝,楼下也渐渐开始有早起晨练的老人走动的声音。
一夜的胡思乱想让秦若男的脑袋有些发胀,她换好衣服走到窗前,大口的呼吸着早晨格外干净的空气,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些,随后收拾好卧室,准备提前出门,散步去公安局上班。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门缝里又掉下了一张小纸条,秦若男弯腰捡起来,把叠成小块的纸条摊开,只见上面依旧是一串凌乱的数字,写着“24101122241152410”。
这是什么?秦若男反复看了几次,看不出什么端倪,她记得之前自己也曾经收到过这样的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于是赶忙关好门,回忆了一下之前收纸条的地方,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当时被自己随手扔进去的那一张。
她把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对比了半天,除了都是用圆珠笔写出来的潦草数字之外,没有任何直观的相似之处,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两串挤在一起的数字,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若男很快就放弃了努力,把两张纸条都放回抽屉里,重新出门,心里悄悄的揣测着,这两张纸条和陶音音的突然出现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第一张纸条也是在自己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人盯着自己之后收到的,随后没过多久,昨天晚上自己把藏在隔壁单元走廊里透过窗子偷窥的陶音音堵了个正着,今天早上便又受到了第二张纸条,难道真的是陶音音干的好事?
可是,既然她能在被自己堵到的时候很快就镇定下来,说一些没头没脑却依旧不太顺耳的话,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再次摸上门,在门缝里塞这种内容更加莫名其妙的纸条呢?
昨天夜里自己一夜没睡,躺在卧室里,卧室的门也是敞开着的,秦若男很确信整晚自己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也就是说,这个跑来塞纸条的人,要么是昨天深夜才来的,要么就是在今天的凌晨,这么大费周章,为的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会不会自己想得太多了?那两张纸条并不是塞给自己的,而是有人想要留给前任房客的呢?秦若男想起自己搬来这里住之后,一直到去年冬天的时候,还经常能收到寄给前任房客的信,甚至还会有人不知道那一家人已经搬走的事情,依旧会登门拜访,直到发现开门的是完全模式的秦若男,才失望的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更加不需要多浪费脑细胞了,秦若男默默的想,反正以陶音音的个性,做出更令人讨厌的事是丝毫不会出人意料的,但是这种神神秘秘又莫名其妙的行为,确实不太像那个女人的风格。
到了公安局,秦若男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来的那一个,墨窦和田蜜他们早就在那里了,看样子他们昨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也不会太充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办公室里飘着弄弄的咖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