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门重新关好,朝桌旁一指,对陶音音说:“坐吧。”
陶音音点点头,踩着细高跟的凉鞋哒哒哒的走到桌旁,在秦若男对面坐了下来,抬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你也坐啊,你特意约我出来,不是说有些话必须要对我说么?那你就说呗,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带个做笔记的?”
说着,她好像被自己的幽默感给逗笑了,掩着嘴轻笑起来,眼睛不着痕迹的朝秦若男瞥了过来。
秦若男看也不看她,有些僵硬的坐姿暴露了她此时此刻心里面的迷惑和紧张。
安长埔对陶音音笑了笑,却没有坐在她身旁,而是坐在了秦若男的这一侧,他的这一动作,让陶音音和秦若男都微微一怔。
“你这段时间挺忙的吧?”安长埔仿佛没有看出两个女人的诧异和猜测似的,若无其事的问。
“真被你说着了,我最近还真是挺忙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别跟我说你偷偷的留意我的日程啊!”陶音音露出了一脸俏皮的笑,若不是有了之前的几次接触,搞不好就连秦若男都会觉得这姑娘有些娇憨可爱。
“那倒没有,我最近也挺忙的,手头的事情特别的多,”安长埔摆摆手,“随口猜猜罢了,听说你前阵子相了不少次的亲,应该挺忙的,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怎么?你很关心这个?”陶音音拿眼瞟着安长埔。
秦若男的两只手在桌子下方紧紧的攥着,心里面觉得很不好受,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在这里听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叙旧,而且现在她更加迷惑了,不知道安长埔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挺关心的,”没想到安长埔居然承认了陶音音的话,这让陶音音不禁有些得意,然而他随后又说,“听说你相了那么多次亲,都因为名声不太好,被男方拒绝了,之后又花了那么多时间来关注若男的工作和生活,再这样下去,别说人家会嫌弃你的名声,恐怕还会觉得你的精神也有点问题,这样恐怕对你的影响不太好。再怎么说,你父母和我父母过去也是老交情了,我确实有点替你担心。”
这番话显然和陶音音最初所期待的相差甚远,让她有些始料未及,听完安长埔的话,有些错愕的愣住了,差一点连脸上伪装的微笑都维持不住,好一会儿才说:“你这算是什么啊?特意约我来,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羞辱我,帮她出口气啊?没看出来啊安长埔,你还挺有‘劫富济贫’的侠义心肠。”
秦若男感觉一股火从肚子里冒了出来,刚要说什么,安长埔在桌子下面按住了她的手,她一愣神儿的功夫,安长埔已经开了口:“什么算‘富’,什么算‘贫’这个还真不好定义,而且我也没有想要替谁出气的意思,只是想找个机会把该说清楚的事情说说清楚,以免咱们三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秦若男紧张的看着他,想要听听看他所谓的误会到底是什么,陶音音也是一样,两个女人也说不上来谁更紧张。
“我这个人怎么说呢,”安长埔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笑说,“有点自夸的讲,我还算是一个比较有绅士风度的人,不管是对自己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人,不管是和自己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的人,但是关键的是非和界限我还是很明确的。爱情就是爱情,友情就是友情,单纯的给对方留余地也不等同于容忍退让。”
秦若男的心跳加速了,虽然安长埔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陶音音的,她却很清楚,接下来的话题,一定是和自己有关联的,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些期待。
“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儿,就是我想听听你的观点,说说看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同情若男。”安长埔身子向前倾,脸色还是很温和,语气和姿态上却多了一点压迫感,“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跟我说,你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吧?”
陶音音脸色微变,快速的剜了坐在她对面的秦若男一眼,好像是在谴责她这个“告密者”似的,然后对安长埔说:“我实话实说也有错么?做人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的斤两,而且,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人来说,能够因为同情而得到些什么,就已经是意外中奖一样的幸运了,我这个人比较有一说一,不喜欢帮别人维持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可以说我这样做不够有同情心,可我还是觉得人嘛,认清自己是最重要的,对谁都有好处。”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安长埔笑的好像陶音音不过是给他讲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一样,扭头问秦若男,“如果是我和陶音音之间的答案有分歧,你是选择信她,还是信我?”
秦若男一开口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声音好像被夹住了一样:“信你。”
“好,”安长埔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陶音音说,“那今天,我当着你们的面,把这话说清楚,我对秦若男,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同情的成分,这就是我的最终答案。”
“随便你怎么说,我信不信无所谓,”陶音音瞟着秦若男,似笑非笑的说,“我希望她也能真的相信这种话。”
“没关系,我可以证明。”安长埔信心十足的回答。
“怎么证明?”
安长埔看了看陶音音,扭头转向秦若男。
秦若男只觉得安长埔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火热温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鼻尖就已经碰到了自己的鼻尖,两个人的嘴唇也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