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来。

“放开我。”陆瀚对小厮大吼。

陆瀚是主子，钳制住陆瀚的两个小厮不敢太过用力，现在陆瀚像头饿狼般凶狠的对他们吼，两人就不自觉的松了手，陆瀚用力推开门口同样歇斯底里的程氏，蹲下身，抱起黎清寒的上半身，语气颤抖着，“清寒，清寒，你不要有事，不会有事的。”

“叫大夫啊，叫大夫。”陆瀚眼眶血红一片。

程氏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陆瀚，她当年生陆梦婷难产的时候他也只是守在外面不曾言语，更遑论这样子的情绪外露。

像是受了重创，程氏一个后退跌在白薇的身上。

“陆瀚，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程氏道。

陆瀚没有理程氏，抱着黎清寒细声安慰着。

“陆瀚。”程氏大叫一声，眼睛瞪大，就要蹦出来了。

天明明暖和起来，程氏却感到冰天雪地的透骨寒冷。

她没有了嫁妆，她没有了儿子，她没有了相公，她什么都没有。

几年之前她是京城里众多少爷们恭维的对象，小姐们羡慕的娇女，现在却连个相公都没看住，她没有了美貌，没有了家世，没有清白，她该是一生顺遂荣宠，偏活成了如今她自己都不耻的样子，这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程家小姐吗。

程氏怔怔的愣着，她想不明白了，但又逼迫着自己去想。

眼前的场景似无声的戏剧，程氏抬抬手，如果没有这个人，那么她还是有个好相公的，他不是很爱她吗，将就着她，宠着她，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迷惑了她。

程氏突然有了力气，咚咚的跑到院子里的厨房。

厨房里有刀。

白薇看着神智不清的程氏拿了切菜的尖刀就要去劝阻。

“不要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谁，不准过来。”

程氏拿着刀，小厮们不敢贸然接近，伤了他们是小，伤了程氏是大。

只要没了她，她的嫁妆，她的相公就都回来了。

程氏魔怔的放低了脚步声，黎清寒的仆人们张嘴想要开口提醒，可见程氏的样子，他们毫不怀疑他们一开口，刀就会捅向他们，一时僵在原处。

越来越近，程氏麻木的脸上慢慢带了笑，真心的笑，她本就是个难得美人，从内到外的笑容让她本是憔悴的面容多了点颜色。

近了，程氏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呵呵。”

陆瀚低着头，黎清寒被他抱着，她肚子一阵一阵的疼。

“阿瀚，要生了，孩子要出来了，怎么办。”她忍着痛看着陆瀚道，一双脚出现在她的余光里，脚上穿的鞋子很漂亮，攒着大大的东珠，这样的珠子她是舍不得用来做鞋子的。

顾着肚子，头微微扭动。

“啊！”黎清寒惊叫出声，陆瀚抬头，程氏一把刀对对直直的朝着黎清寒的肚子刺过去。

一旦刺入，必定是母子双亡的结果。

陆瀚想也没想，身子探出，而程氏看到黎清寒发现了她，也极快的把刀推了出去。

“呲”的一声，是衣服破了，然后一个闷响，陆瀚倒在了地上，血很快的流了满地，跟黎清寒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

黎清寒的两个丫鬟见杀了人尖叫着。

程氏哆哆嗦嗦的拿着刀，看到周围，终于知道她杀了人，杀了国公府里的人，猛然大叫，转身朝院门跑去。

她没出得小院儿，迟来的她爹带着抓骗子的衙役进了院子，撞上她拿着血刀的手……

双儿他们太高，只能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

“阿恒，有人受伤了。”双儿慌道。

“没事，衙役进去了。”陆恒道。

衙役们黑着脸把陆瀚和黎清寒抬到附近的药铺里，以为是来给程府捉个小贼，哪里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伤的可是国公府的人，一想到这，几个压抑止不住的害怕。

“阿恒，我们回去吧。”双儿看着陆瀚和另一个大肚子女人被抬出来，心里有点害怕。

“回去干什么，今天我们就是出来玩的。”见人走了，陆恒揽过双儿往楼下走去。

“可是二爷受伤了。”双儿道，她不傻，为什么陆恒突然带她出来，为什么他们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那个小院。

陆恒若有似无的笑笑，他这二哥，上辈子他都被骗了，这次怪只怪他没藏好尾巴。

“他不是被送去医治了吗，再说了那不过是皮外伤，动不了根本的。”陆恒浅笑道。

隔的远，衙役又捂住了陆瀚的伤口，双儿没有看清陆瀚的伤势。

她是有点担忧，可那不过是因为陆恒，看他镇定自若的，她就没那么的担心了。

上次在景泰院里，陆瀚不甘心简单放过她的事双儿记得的呢。

“走吧，我们玩什么？”不回去，双儿就想接着折腾陆恒了。

陆恒诧异的望过来，他以为她会坚持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