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和乔美虹倒是不用太操心,虽然受伤了,但还能走,白旗走得还挺利索,还想扶着乔美虹一起走。
第一次,乔美虹拒绝。
第二次,乔美虹气呼呼地说了句“你这个祸害离我远点。”
第三次,乔美虹没反抗,任由白旗挽着她的手臂,慢慢的走。
***
帕督安。
羌顶早晨去给姜多寿送了一次早饭,姜多寿便问了一句:“闻东和琰琰他们回来了没。”
羌顶像是有心事,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姜多寿又问了一次,羌顶还是摇头,可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人声。
姜多寿支着拐杖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闻东走在最前头,回来了。
怀里,还有一只黑猫,正瞪着金黄色的瞳仁看着姜多寿。
姜多寿想要问,却发觉闻东的脖子上那五个黑黢黢的伤痕,噤了声,只招呼他们往屋子里说话。
进了屋。
黑猫灵巧落地,只是一眼,姜多寿就发觉了,这黑猫背上有伤,还挺严重的。
闻东关上门,说了句:“琰琰受了重伤,本能地化猫了。”
他说完,又自怀里掏出九枚玻璃珠,原本只是普通没有颜色的透明玻璃珠,可被附着了骨魂之后,尤其是在闻东的手里,似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光彩,偏金色,若隐若现的。
姜多寿只是一眼便是看了出来,面色突变,不解其意,闻东不会是要把这九枚骨魂送给他吧,这……这怎么受得起?
“造肉身的事,您比我有经验。”闻东把九枚玻璃珠搁在姜多寿的掌心,有示意怀里的黑猫落地去找自己爷爷,继而,朝着姜多寿点点头,“拜托了。”
姜多寿立刻回过神来,只问:“九爷……不先把这九枚骨魂合体,造了真身,先渡劫飞升吗?琰琰的肉身,可以缓些时候的。”
姜多寿心里揣度着,紧张地猜测着。
“我杀生了。”
和姜多寿猜的是一样的,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像是泄了气,想故作乐观地宽慰一下闻东,又听到闻东说了一句:“也懒得飞升了。”
这句话似乎表达的意思不够明显,闻东重复补充了一句:“这辈子都不飞升了。”
他说完,大手摸着黑猫毛茸茸的小脑袋,黑猫被摸得很舒坦,眯着眼睛,昂着头,喉咙里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像是烧开的小茶壶冒着小气泡。
“你研究一下,若需要心头血,你来喊我,我还要……先去找下蛇婆。”
闻东之前被龙神击了一掌,伤在底子,功德轮的这份功德纵然他不用来增添灵力飞升,也可以用来恢复内力。
落叶归根,至少,要和蛇婆说一声,帕督安的人,可以回家了。
***
屋内。
蛇婆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归来的消息,羌顶说,自打蛇婆知道寻龙顶的龙家人完蛋了,在屋子里又哭又笑,哭的时候,气都喘不上来,笑的时候,手掌拍着地面,像是个疯子,他进去看了两次,蛇婆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又出来了。
“她说了什么?”闻东问。
羌顶挠头,努力回忆:“她说,她想看看天,想看蝴蝶停在手上之类的,我不明白。”
闻东进了屋子。
蛇婆正盯着跟前那蓝色荧光的火堆,这火苗很弱,像是随时会熄灭。
闻东坐在这火堆的对面,看着面前目光呆滞的蛇婆。
许久,闻东开口说:“他们都死了。”
蛇婆没有反应,闻东又说:“您的三个儿子,都死了。”
蛇婆忽而耸了耸肩,嘴角哼出一声“呵”,曲长的脖子扭了扭,似笑非笑:“怎么死的?”
“老二杀了老三,老二的女儿杀了老大,因为老大在二十七年前,就杀了老二。”
这话有些绕,平常人听了,可能需要翻译一下,蛇婆却立刻懂了,她像是彻悟了什么道理:“原来是这样。”
蛇婆苦笑:“当年我母亲下过预言,说杀死龙家人的只会是龙家人,可他们却都不姓龙,我以为,这句话指代的是先生身边的那位小姑娘,后来想想,他们是都不姓龙啊,他们的本姓,该是尤,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循环,这算是自食其果,自相残杀了吧。”
蛇婆慢慢抬起那沉重的长脖子:“先生刚才说,我的三个儿子?”
闻东屏息,慢慢说:“我的人在龙家扫尾的时候,发现龙家的祠堂里供奉了一块奇怪的牌位,这块牌位被封在了一个箱子里,平常不见人,打开箱子之后,发现里面写的……。”
“别说了。”蛇婆摇头,“那人既然已经死了,就别说了。”
蛇婆慢慢垂下头,泪水从她的眼眶往下淌,一颗又一颗地钻进她的铜项圈里,润得她的脖子湿濡濡的,黏得她有些难受。
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个炎热的下午,她躺在阿帕和阿姆的尸体旁边,却被当时的龙家人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她看着她的族人四处奔逃,她却被拖进了龙家的牢房里。
帕督安的语言里,玉婆是指可以承接天意的美貌少女,可不精通帕督安语言的龙家人却误以为,玉婆是指代的酋长的女儿,将承接天意错误的理解为拥有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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