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文修对彭磊的死表现的好像很遗憾,很替杜雨竹难过,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这么认为,搞不好还有一点点小幸灾乐祸呢。”嘉逸说。
郭天听她这么说,也感到挺好奇:“单文修的言行举止确实给人一种很重的修饰感,不过,怎么看出来他不为彭磊的死感到遗憾,还幸灾乐祸呢?”
“首先在他说起自己因为杜雨竹的原因对彭磊的为人很欣赏,认为他很优秀的时候,嘴里说着肯定的话,肢体语言却做着相反的反应,在嘴巴表扬彭磊的时候,身体却做出摇头这样的否定反应,这是人在内心想法与表达出来的观点相悖的时候,身体会做出的本能反应,虽然幅度很轻微,但是却很难完全避免。在他说自己对彭磊的死感到遗憾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状况,单文修说着他为杜雨竹感到遗憾难过的话,嘴角和脸颊的肌肉却做出了喜悦的反应。另外,在说起杜雨竹的时候,他一方面想通过自己和杜雨竹是旧识这样的渊源来为自己减轻嫌疑,另一方面,又刻意的想要拉开与杜雨竹之间的距离。当被问起他与杜雨竹之间谈话内容的时候,单文修很不高兴的抗议,认为谈话内容与案情无关,可是当被问起他和董雪的感情事的时候,他倒深情款款的侃侃而谈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与案情似乎更没关系。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他有意在我们面前树立自己与董雪是模范情侣,情深似海,而有意回避与杜雨竹之间的关系,意在掩饰!”郭天一拍大腿:“行啊嘉逸!观察够仔细!不过这个单文修到底想要掩饰什么呢?小程啊,看来这个就要拜托你回去帮我查清楚了!”
“没问题!”程峰痛快的答应下来,不忘瞥一眼身边的嘉逸,眼神中透着一种赞赏和自豪的意味。
“还有最后一个,张昆仑,他是个医生对吧?”郭天问程峰。
程峰点点头,又补充说道:“但是不知道他是什么科室的。”
张昆仑走进审讯室之后,一如嘉逸程峰初见他之时,表情淡漠,落座后很淡定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三个人,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对嘉逸和程峰的存在流露出任何讶异,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早有预料,还是进来之前听说了什么。
郭天刚要开口说话,张昆仑却先他一秒开了口。
“可以给我一杯水么?”他说。
郭天一愣,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毕竟现在只是例行公事的做询问笔录,在进行排查,并非面对着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没有必要横眉冷对。况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要杯水喝的要求也是完全应该得到满足的。只不过张昆仑坐下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而且虽然是问句,语气却透着一种差使人的意味,这是令郭天感到有一丝不快的原因。
“来,喝水!”虽然心里不痛快,郭天毕竟是个有涵养的人,礼貌的从饮水机旁抽一个一次性塑料杯,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张昆仑。
张昆仑对郭天略微点了下头算作道谢,接过水杯却不马上喝,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来,把一次性杯口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抿了一小口,皱了下眉头,就又把水杯放下。
张昆仑乍一亮相,就表现出了一种自傲的态度,这让郭天感到十分的不爽,程峰和嘉逸虽然对他的举止做派也很不欣赏,但毕竟有了之前的短暂接触,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才没有像郭天这样反应强烈。
郭天瞪着张昆仑不说话,张昆仑倒也不傻,他很快意识到郭天的沉默和眼神意味着什么,但他却并不在意,只是嘴里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抱歉,我有点洁癖。”
“当医生的职业病吧?”程峰对他笑笑。
张昆仑继续面无表情道:“那就不知道了,人和人之间还是存在个体差异的,不能一概而论。”
他的态度让郭天几乎要当场发作,要不是他也算得上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对情绪的控制还算比较在行,他只是对着张昆仑瞪了瞪眼,最终还是压下反感情绪,用平和的语气开口问道:“张医生是在什么科室工作呀?”
“颅脑外科,”张昆仑似笑非笑的睨了郭天一眼:“这位警官,说话咱就别绕弯子了!这么说吧,别说我搞颅脑外科,就算我搞小儿科,搞妇科,搞眼科,人体基本生理构造也早就在医学院念书的时候就统统学过,非常熟悉,如果你因为我的职业是医生,所以怀疑我,那你不妨直接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