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受害人的出租屋面积不算大,只有一个不算大的客厅,和一间卧室,进门前程峰问过现场的勘察人员,确定客厅已经进行过取证照相之后才放心入内。
根据勘察人员的叙述,他们感到现场的时候,客厅里非常的整洁,瓷砖上头还残留着没有完全干涸的水印,似乎在那之前有人把客厅打扫过,于是他们立刻派人在楼梯间里寻找,果然找到了一把被扔在四楼和五楼之间黑暗角落里的拖把,拖把头湿淋淋的。刑技人员从拖把杆上提取到了一些指纹,还有一些细小的纤维,只等受害人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与她的指纹进行比对,就可以知道是凶手留下的马脚,还是被害人自己的指纹了。
真正意义上的案发现场是这间出租屋的卧室,因为受害人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嘉逸并不担心会看到好像白艳丽那时候一样的惊悚画面,所以她也壮着胆子跟在程峰身后,在卧室门口探头去看里面的情形。
此刻这间屋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卧室该有的氛围。
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双开门的小衣柜和一张电脑桌摆放着离门最近的墙边上,同时也是此时这间卧室里相对最为洁净的一个区域,在它们的对面,是一张双人床,两侧各有一个依稀可以看出白色油漆的矮床头柜。
之所以用了“依稀”这个词,是因为现在整张双人床,以及两侧的床头柜,床边铺着的拼接地毯上面都沾满了斑驳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的颜色,有些还没有干透,颜色依旧显眼,腥气扑鼻,尤其是床中央,打量的血液凝在床单上,看起来非常的厚重,即使嘉逸不是医学界的专业人士,她也可以根据床单上的血迹分布来猜测,当初这个被害人应该是被四肢分开,呈大字型被绑住的。
“报案人呢?”程峰同室内的勘察人员进行了短暂的交谈,问清楚现场的大概状态,随即注意力转移到了报案人的身上。
随后赶到的田阳连忙把程峰和嘉逸带到客厅一端用隔断划分出的小阳台边:“在这儿呢,据说刚才一看到受害人就吓瘫了,恶心想吐,所以让她在阳台透透气。”
程峰能够理解这样的状况,自己当刑警这么多年,这一次接二连三的出这种血腥诡异的现场,也还是会或多或少的感到不适,更何况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普通人呢。
穿过小客厅迈进光线相对昏暗许多的小阳台,在窗边的椅子上瘫坐着一个没精打采,脸色惨白的女孩,程峰没想到报案人是个女孩子,看她那副状态,应该是吓得不轻,索性悄悄的推嘉逸一把,把她推到前面来。
嘉逸察觉到程峰的这个小动作,也明白他的意图,便快走两步超过程峰走在前面,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清凉油,这个东西自从那天在白艳丽的案发现场被刺激的干呕连连,嘉逸就一直随身带着,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还是帮助别人。
“你还好吧?”嘉逸把清凉油递到女孩手里头:“擦一点吧,会好受一些!”
女孩接过清凉油,虚弱的对嘉逸报以一笑。
“你是报案人?和住在这屋的女孩认识?”为了不让她感到更不舒服,嘉逸和程峰默契的决定绕过发现受害人的过程,先从受害人的身份着手,慢慢的切入中心。
女孩点头,把擦完的清凉油还给嘉逸,手还抖得很厉害:“她是我同学。”
“那她叫什么?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c市大学城里集中了几所著名的综合类院校,学生人数众多,这一系列案件的第一个受害人是j学院的学生孙婷,嘉逸心里也十分忐忑,很怕这一次又是j学院的学生。
“她叫辛蕊,我们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就是和j学院隔着一条马路斜对着相距不到一千米的x音乐学院?”生怕与另外一所综合院校里的音乐系搞混,嘉逸又确认一遍,报案女生点头称是。
“那么,你是辛蕊的寝室室友?”附近高校的学生有很多不满意寝室条件,或者其他原因而离校在外租房居住的,在这样一个晚上,能够首先发现辛蕊遭遇危险并且报案,可见报案女生与辛蕊的关系称得上亲近。
“辛蕊不住校,我是她同专业的同学,和她是好朋友。”女孩难过的垂着脸,双臂紧紧的抱在胸前,看得出来的确是吓坏了。
“我看,别绕圈子了,”嘉逸转过身小声对程峰说:“你想要了解什么就抓紧问吧,问完了好送这个女生回学校去,她吓坏了,在这个环境下,距离案发时间这么短,没有办法让她平复情绪,不如速战速决得好。”
程峰在一旁看着报案女生的状态,也明白对这个年轻姑娘来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像噩梦一样困扰着她,现在试图去安抚、回避是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