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春还年轻,还体会不到李梦雨看多了,那种每遇见类似的情节,就会有一种脑子里自动出现脑补思维发散, 只当他阿妈是好奇宝宝。
李国春看他阿妈习惯性的又要开始思考的动作,笑的格外的欢乐,“阿妈, 人家一喊你小仙女,你就快忘记了你是谁?”
李*仙女:“……”
给他们夸的人都要飘了!
李梦雨揉了揉头,“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会对着我各种夸,把我夸的都要上天了!”
这个忙李国春还真能帮,都说老三奸,李国春人缘好认识的人多,就着他知道的告诉了李梦雨。
自古朝中有人好办事。
李梦雨先让李国春带着钢铁厂的主任亲自跑一趟,捡着最近的矿山一路三天三上矿山,满夜星辰的时候又从矿山上悄悄下山,车上罩着厚厚的军绿色防水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又一路狂奔到钢铁厂。
车开到厂子门口理所应当的被拦了。
“停车!停车!工厂重地不给开车,把车停外头去!”钢铁厂子大门口看门人一脸严肃的撵人。
钢铁厂主任把脑袋往车窗外一伸,一脸胡渣子憔悴脸眼睛却特别亮,嗓音洪亮的大喊:“是老子回来了,赶紧的把大门打开!”
“主任,我们厂子可是工厂重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厂子大门口看门的脸上带着情绪道。
李国春开着车,都困死了,翻着眼看副驾驶座的主任。
钢铁厂主任把脸一沉,瞪成牛眼凶道,“让你开你就开,有我担着你怕什么,要是误了我们厂子大事,你负不起责任的!”
厂子有规矩工厂重地轻易不让外人进入,那看大门的再是不满,到底不敢跟厂子的主任硬杠,嘴里抱怨个不停到底还是把大铁门给打开了。
李国春打了个哈欠,脚下油门一踩猛的喷出一管黑色的尾气,轮子一转跑了。
工厂里面道路不宽,进入厂子之后,大解放行驶的速度很慢,钢铁厂的主任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火热,喊了一声“停”然后开车门从大解放上下去。
接下来就是呼呼喝喝,主任一通喊人,紧接着一群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出现了。
不知谁先大喊一声:“这一车都是铁矿石啊!”
顿时犹如一滴水掉入了油锅里,顿时炸了锅了!
钢铁厂说是工人老大哥,身份地位不一般,可谁家都不止一个人吃饭,上有白发苍苍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谁能忍的下心把粮食只往自个嘴里倒,他们钢铁厂为什么业绩差被上面嫌弃他们懒,还不是矿石不够生产不出来完成不了任务嘛,这矿石一运来了,整人厂子里都沸腾了。
“听好了!所有的铁矿石只生产大铁锅!”钢铁厂的主任站在高处高声强调。
“主任,这怎么可能,我们厂子不可能只生产一个大铁锅,还有其他的任务没完成呢!”
钢铁厂主任大声吼,“我弄回来的听我的,你们谁要生产其他的任务,自己去弄矿石去!”
对钢铁厂主任不快活的几个翻眼的翻眼,生气的生气,脸色发黑的脸色发黑,撇着嘴气呼呼的去找厂长,还有去找书记的,不管是厂长和书记找来,钢铁厂主任就一句话,这是矿上要求的,如果不愿意,立马就把矿石给拉走,外面多的是钢铁厂不介意换一家生产大铁锅。
钢铁厂厂长脸一僵。
钢铁厂书记脸一黑。
到底这车铁矿是借度的,并不是矿山上按照任务给他们的,说拉走立马就能拉走,他们能怎么办?
硬扣下这车铁矿,他们敢吗?
除非他们以后都不想从矿山上拉矿石了!
钢铁厂主任又不是真敢跟厂长书记杠,把几个大领导往办公室一请,办公室门一关,把制定好的计划详详细细的跟领导们汇报,几个领导脸色五颜六色的表演面部抽搐。
“那个这样不大好吧?”
“这不是再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这多危险啊,万一给人发现的还得了!”
钢铁厂主任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要是不去矿山拉矿石,这会儿他已经背上黑锅回家吃自己了,现如今最难做到的矿山上的矿石都已经拉回了厂子里,再说好危险啊,不能做啊,他这会怎么可能答应!
他已经停不下前进的脚步了。
“那我们厂子的天天出事故就不危险!”钢铁厂主任道。
钢铁厂书记抱着茶杯,翻脸,“你就那么见不得厂子好,非要说厂子不好你才高兴,你安的什么心!”
钢铁厂主任一脸难过,“书记!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混到现在的主任职位我付出了多少谁不知道!”
“我一生就奉献给厂子了,厂子不好,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厂长皱着眉,“可这事是错误的,我们不能明知故犯啊!”
钢铁厂主任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个漂亮女人说的对,他现在是拼也得拼,不拼也得拼,厂子如果不解决掉问题,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要么就是后头,还是得出事,厂子出事,总得有人担责任,他这个不上不下的主任正好是现成的背锅的。
反正,他怎么的都逃不过这一劫,还不如拼一把,就算是下台,也能捞些粮食回家救命。
钢铁厂主任直接当众撕开大家都逃避的问题:“之前车间出事的时候,是晕倒的时候被人给拉住,这才受点轻伤,这次是逃过一劫,可下次呢?”
“下次出事的时候,总要有人承担责任吧!”
“可光一个人承担责任就够了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是饿肚子大事,又不是仔细点认真点就能避免的事,等到第二次出重伤,第三次出人命,到时候又有谁来扛这个责任!”
钢铁厂主任嗤笑,“我倒是愿意第一次就出来扛责任呢,最开始饿晕的人少,旁边还有不少能顶住的人,不会出大事,这个时候扛责任看似倒霉,其实是最轻的,等到后面重伤、丧命一系列生产事故出来那才叫要人命呢!”
几个厂领导给钢铁厂主任越说脸越黑。
众人集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