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走廊里还亮着两三盏,巡夜的护士挨个儿检查病人在不在。
小辞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护士见他长得好看,脸红心跳地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吗?小辞拒绝了护士,推开门进入病房中。
下午,他在西湖边上坐了几个小时,放空自己的思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什么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江谣已经睡下,小辞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床位靠窗,和他们以前家里的位置一样,他坐着,就能看到江谣的脸。
江谣的嘴上有一条小小的口子,现在已经愈合了,那是小辞咬的,缠绵又热烈的吻。
小辞伸出手,用手指在江谣的唇上按了按,江谣睫毛微微颤动,但是没醒。
小辞又收回手,一瞬不瞬地盯着江谣,他魔怔一般,低下头吻了江谣一下,在同一个地方,小辞胆大包天地又咬了一口。
他想,我再也不能喜欢他了。
喜欢江谣的代价就是失去江谣,太多了,他付不起这个代价。
只要江谣不赶他走,他可以一辈子当江谣的弟弟。
可是,江谣做事向来都十分绝对,不给自己留后路。
第二天,小辞在病房里,就见到了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看上去和江谣一样大,皮肤很白,头发跟挂面一样垂下,背对着他跟江谣说话。
老胡推门而入:“稀客啊。”他看到小辞:“怎么站门口不进去?”
女人转过头,人文文气气的,老胡乐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杜小朵。”
小辞心里一跳,记起了这个名字,是江谣的高中同学。
杜小朵比以前更成熟,也比以前胆子更大。
“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我就找过来看看。这是水果,放桌上了。”
老胡调侃道:“看我?你是来看江谣的吧。”
杜小朵脸色微微发红:“他眼睛怎么样了?”
老胡:“挺好的,医生说了是雪盲症,过几天就能恢复。要不是江谣瞎了,我就让他起来带你出去转转。”
杜小朵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杜小朵一走,老胡就撞了江谣一下:“你有戏诶。”
江谣本来打算说,都几年了还有戏,两人高中就不在一块儿读了。
而且,就算自己当时对她有过好感,现在也不一定就还喜欢着吧?
他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生硬的“嗯”了一声。
老胡浮夸的“哇”一句:“你不是吧,够长情的,还单恋这朵花呢!”
江谣拍开他:“少管我的事儿!”
老胡转头看着小辞:“小辞,你可得把这个姐姐伺候好了,多来几次,指不定以后就成了你嫂子了。”
小辞脸色惨白,把手里的卡放下。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不能满足只当江谣的弟弟。他也不能想象江谣这辈子要跟其他的女人结婚、生子,像所有男人那样度过一生,直到江谣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他无法做到跟别人一起分享江谣。
小辞愣愣地站在原地,老胡没注意他的表情,翻了一根香蕉吃:“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正常。人家大学都忙着恋爱,你大学倒好,为世界各地的矿洞奉献了青春。”
江谣避重就轻:“说我,你自己呢?”
老胡给他削了个苹果:“你不跟我谈啊,我只好空着了。”
江谣脸色垮了下去。
老胡诧异一瞬,心道:怎么回事?
他平时也老爱开江谣的玩笑,但他知道江谣是个铁打的直男,压根儿不在乎他这些扯皮话。
今天一反常态,让老胡摸不着头脑。
老胡兴致冲冲:“你怎么想的?我看杜小朵不错啊,刚对你感觉,你俩有情况啊。”
江谣:“没怎么想。”
老胡:“什么叫没怎么想,她要跟你处,你处不处?”
江谣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试试看。”
哐当一声,老胡转头,小辞蹲下身捡地上的小刀。
老胡:“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江谣双手捏紧了被子,又松开,他感觉到小辞坐到了他的身边,替他把手里的苹果切成了几块。
老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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