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当然不会害他。但是人是独立的,个体的,你适当的多考虑一下小辞怎么想。”
江谣烦透了,他一方面觉得老胡说的很有道理,一方面自己又完全放不下心。
“你说说怎么考虑?万一小辞的想法是杀人放火呢?我也纵容?”江谣眉头蹙起:“他还小,有什么正确的价值观?一时冲动很容易犯下弥天大错,我就是把命赔进去也补救不回来。”
有一件事,江谣还从未跟老胡提起过,也不敢跟老胡提起过。
他一直觉得小辞心里有点问题,具体表现在偏执和小心眼儿上面,或许,这可能和他聪明的脑袋有关系?人们常常说,天才和疯子就只有一念之差,小辞八岁的时候就能面不改色的杀人抛尸,虽然后面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过,小辞也表现得和正常人无疑……
除了小学跳级过,他后来再也没要求跳级,难道……是他在隐藏吗?
江谣被自己脑洞吓到了,连忙挥挥手,把自己的想法给扑灭。
怎么可能,他好端端一个天才干嘛要隐藏自己装个普通人,我电影看多了吧?
呵呵……
江谣叹气:“你不懂。”
老胡:“我有什么不懂啊,他难道真的能去杀人放火啊?你举的例子太极端了,我是说,万一人家就想跟你在一块儿呢。”
老胡其实也消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小辞这惊世骇俗的感情给消化完毕。
他心大,想通了之后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按照江谣的个性,只要是个男的,谁喜欢他都没用。
这也是老胡对江谣最放心的一点,他得不到江谣,别人也得不到,大家都只能望着,也就没这么意难平了。况且,他跟别人还不一样,好歹跟江谣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有一席之地了,想一想,人生不也就这样吗。
江谣躺回床上,摆手:“跪安吧。”
老胡乐道:“把你愁的,小心长皱纹。”
江谣闭上眼。
二中门口,一辆十分低调的迈巴赫缓缓停在校门口,吸引了不少懂车的男高中生惊艳目光。
三三两两的高中生从校园里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车。
片刻,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引得一众女生激动地抓紧了书包带子。西装革履的许世卿今天带了一副银边眼镜,遮住了眼中的春色,让他显得更加温和。
小辞一出校门,许世卿便拦住了他。
“小辞,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许世卿笑道:“今天不是陆总叫我来的,是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小辞冷眼看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许世卿站在自动贩售饮料机前面,买了一听可乐,单手开罐,递给小辞:“我听说高中生都喜欢喝碳酸饮料?我请你喝,顺便谈一谈江谣的事情,如何?”
小辞没接过饮料,盯着他:“你想对我哥做什么?”
许世卿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哪儿有什么本事对你哥做什么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别把我想的太坏了。”
小辞沉默一会儿,从书包里翻出一份报纸。
社会新闻版块上有一条并不起眼的消息:某小巷几名游手好闲的混混路过一幢危房,被掩埋在下,不幸身亡。
仔细一看,这个黄毛,就是那天在巷子里对江谣动手动脚的人。
小辞:“你做的?”
许世卿自己喝了一口可乐,心里吐槽:怎么年轻人会喜欢喝这种碳酸饮料?
他舌尖被刺激的微微发麻,却是微笑道:“你希望我开门见山说吗?”
小辞紧盯着他。
许世卿:“是也不是。看你怎么想了,这样的无辜意外,我们的生活中每一天都在发生。人的命有时候很可贵,有时候也不怎么可贵,就像一片土地中,有些成为参天的大树,有些则成为石壁的青苔。”他眨了一下右眼,“你没有装什么监听器之类的吧?”
小辞讽刺一句:“普通的……助理。”
许世卿:“小少爷,我确实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听人办事。”他看向小辞:“你觉得不好吗?你应该非常恨这些无业游民,只是在法律的约束下,你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很憋屈的事情吗?”
小辞:“我跟你们不一样。”
许世卿站在他身后:“小少爷,法律并不是完全公正的,它是相对的一种衡量对错的尺度,凌驾于尺度之上,还有绝对的权利。我希望您能在好好考虑片刻,换句话说,作为‘小辞’,你要受到法律约束、道德约束,你是江谣的弟弟,这辈子也只能当他的弟弟。”
他停顿一下:“如果是你‘陆雪时’呢,拥有绝对的权利和毫无任何关系的身份……”
许世卿最后半句没说完,含笑看着他:“小辞,社会是不公平的,资源也是,人也是。”
小辞停下脚步,许世卿走到他身边,为他指了一处地方。
几个小孩儿用放大镜聚焦光线,照在蚂蚁身上,不一会儿,蚂蚁就燃烧起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同时,它也成了小孩的谈资。
许世卿淡淡地开口:“孩子们玩弄蚂蚁,将太阳光聚焦在蚂蚁身上,导致它死去。如果你是另一只蚂蚁,你只能看着亲人消失,如果你是比孩子们更有力的成人……”
他轻轻地拍了下手,几个保镖出现,将孩子们赶走,甚至让他们其中几个吃到了苦头。
许世卿笑道:“小辞,社会的舆论比你想象的更猛,更凶。你或许能承受它,但是你考虑过江谣能承受吗?人们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就像太阳光一样,不怀好意的打量会让他短暂的生命燃烧起来。他们也许只是想要一些餐桌上的谈资,对蚂蚁并没有仇恨,但人的恶意不需要有源头,最终结果是一样的,都会要江谣的性命。”
“你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等待小辞的思考,然后适当的抛出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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