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没打算好,小孩子别多问。”
江谚:“那我们还回杭州吗?”
他们家在杭州还有一套房,只有九十多个平方,六七年前买的。
雪灾之后就住了两年不到,江谣就去国外开拓市场了,江谚被老胡接到了上海, 那间房也就这么空置下来。
不过, 里面值得回忆的东西也很少。
那年雪灾, 他的记忆永远被封存在了地下。
郑景行后来给他送来一个箱子,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一些遗留物品,里面有江谚的玩具, 小辞的书,还有他的相片。
当然,也不完全是他的,箱子里还有别家的东西,郑景行不知道,因此全都给他放到了一起送过来。
江谣后来只留下了一本相册,其他的都堆到了杂物室里面。
夜里,江谚坐了一天的车,早早地上床睡觉。
江谣便坐在阳台上,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翻开了尘封多年的相册。
许多相片因为没有塑胶的缘故,保存的不太完整,泛黄的边角显示着它的残破。
相片大部分是老胡拍的,零五年的时候,他父母给他买了当时刚兴起的数码相机,几千块一个,拍出来就能去照片店里打印。
照片的内容基本都是偷拍,几张正经的看起来十分滑稽,特别是江谣的表情,他面对镜头时有些害羞,那会儿故作成熟的模样,实在幼稚。
小辞则是牢牢地黏在他身边,走哪儿去哪儿,他的每一张照片里都能看到小辞。
或者是一只手,或者是一片衣角。
翻到最后一页,是他跟小辞的合照,两人年纪都不大,江谣这会儿刚上高中,小辞也才是个小学生,两颗脑袋挤在一起,仿佛是在写作业。
江谣拿出自己钱包,包里也有张小辞的照片,入学当天拍的,跟江谣站在一起。
他看了片刻,把钱包扔桌上,平视前方的一片夜空。
国内的夜空黑压压的,关了灯,不管他把眼睛睁的多大,入目的都是灰蒙蒙景色,甚至瞪久了,还会落泪。
江谣终于静得下心回忆起那天晚上短暂的见面,不回忆还好,一回忆就火冒三丈,并且越想火气越大。
他什么意思?
江谣翘着二郎腿,脸上阴郁的盯着前方。
陆雪时的表现也太奇怪了,难道是恨他吗?
恨他当年送他回家?
江谣气的咬牙切齿,不肯接受这个理由。
跟他装不熟是吧,自己可真是养了一个小白眼狼,亏他天天惦记着陆雪时,这小王八蛋倒好,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男朋友都谈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谣更加郁闷。
他甚至怀疑是全世界的同性恋都联合起来跟他作对,想到小辞身边的那位小公子沈念,两眼一黑。
不是他对沈念有什么偏见,是那个沈念……那个沈念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就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主。
他想不通陆雪时看上他什么了,江谣像个自己白菜终于被别人拱了的家长,换了条腿翘后,又给沈念找出了一条新罪行。
——才谈恋爱多久啊,就要小辞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他?
同时,他心里又出现了一丝酸溜溜地抱怨:小辞都没送过他什么东西……
江谣伸出手,食指上只有一枚钻戒,这是小辞唯一给他的礼物,还是借花献佛给他,钻戒原本就是自己买的。
“烦死人了!”
阳台上的落叶被他一脚踹开。
江谣还有这个小习惯,生气或是苦闷的时候,喜欢踢小石头。
“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结果也就这么几年!”江谣心烦意乱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王八蛋,白眼狼,小兔崽子……”
他在阳台上胡思乱想半天,又气又委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最后把自己往床上一砸,睡过去了。
第二天难得睡个懒觉,人没起,手机先吵起来,是郑景行给他打的电话。
江谣跟他有一两年没联系,再后来是国外遇见的,郑景行已经没干警察的工作了,自己弄了个公司单干,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江谣也没去了解。
不过,他对郑景行还是充满感激的,虽然中间有一些小误会,但这也不耽误他俩和平建交。
郑景行听说他回国了,无论如何都想约他出来聚一聚。
江谣送完江谚去学校,到了一家大型广场中央,跟等待多时的郑景行见了一面。
这么些年,对方也没怎么变化,江谣一眼就认出他来,郑景行和他熊抱一下,两人走到商场里,先去吃饭。
江谣对逛商场没兴趣,这都是女人爱做的事情。
况且他刚回国,最重要的是在国内扎下根基,打开市场,这几天又是找房子又是应付王文蕴,着急忙慌的,也没来得及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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