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竟然下起了雪?
许乔早不知何时没出息地哭得泣不成声,哽咽地结巴:“这……这是怎么了?”
沈桐儿一脸泥和血的脏痕,只剩下眼睛还是明亮的,她皱起眉头说:“我去看看!”
说完便忍着伤痛甩出金线向着清鸣之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喂!”许乔叫不住她,觉得四周黑漆漆的格外可怕,便也只能冒着风雪跟在后面。
——
异鬼呢?
为何四处遍布爬过的红色的粘液,却半只都看不到?
雪更大了,那鸣声也更响了。
难不成异鬼忍无可忍,全都逃了开去?
既然它们不喜欢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又为何全都云集在这迷雩山中?
沈桐儿心中怀着无数的疑问,全靠用破布塞住耳朵才不至于被活活震聋,直踏着夜色寻到了所有谜题的答案:在半山腰的一个被乱挖出来的浅乱山洞里,横七竖八地对着许多动物和人的白骨,臭气熏天、阴湿可怖,所有的骨头和石头都被寒霜所覆盖,可在洞中央的哼着的乌色铁棺里,却燃烧着熊熊的金色火苗。
沈桐儿捂着脸凑近,忽而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发现在火里隐隐地有只鸟儿的身影,虽然不过山鹰大小,却还活着呢!
她本能地扯下半截裙摆、从地上捡起根被冻僵的白骨去扑火,但似乎鸟儿并不需要帮忙,因为火焰正以它为中心渐渐地弱了下去,还没完全灭掉就快要被冻住了似的,再也兴不起热浪。
从没遇到过如此怪事的姑娘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小鸟,结果却只摸到了乌黑粘腻的油脂。
小鸟全身都被泡在这恶心的棺材里,羽毛一缕一缕纠结着,大概再也飞不起来了。
它被折磨得实在丑陋极了,却动也不动地睁着清澈乌黑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血淋淋的沈桐儿。
大概任何一个年轻姑娘都受不了小动物的纯洁。
沈桐儿心里面忽然横生出强烈的不忍,手直伸入冰冷的黑油里,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把它抱了出来,然后跌坐在地上咳嗽不止。
鸟儿张开嘴,再度发出直冲云霄的悲鸣!
沈桐儿被吓得猛然哆嗦,气道:“喂,你这只大乌鸦,是想让我变聋子吗!”
大乌鸦……
似有灵性的鸟儿被这个称呼弄呆了,而后弱弱地叫道:“叽……”
沈桐儿缓缓放平肩膀,迷糊地叹息道:“那些异鬼好像很怕你的样子啊。”
因为羽毛全被黑油粘着,鸟儿根本无法动弹,也并不回应。
沈桐儿努力地用破衣服帮它擦拭,忽然摸到它腹部被割开的伤口,湿湿软软地似乎能摸到内脏,不由惊讶说:“这、这也是异鬼做的吗?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