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挟持,今日你当真还会来吗?”鲛王全是都是青色鳞片,在月色下闪着奇异的光,它比两三个壮汉还要高大,甩着巨尾瞬间冲到齐彦之面前:“听说你在岸上卖鲛膏?哪里来得鲛人,又是什么东西做得油膏?”
齐彦之搂着吴容渐渐泛冷的身躯,快要被它吓得昏迷过去,终于承认道:“我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同类!只不过把些流难的女子砍断腿后,和南水河北边的银莲鱼的尾巴缝制在一起,去欺骗那些蠢人、讨点生活的本钱而已。”
鲛王的眼珠没有眼白,纯粹的黑在月色下格外惊悚。
它摇头叹息道:“残害同类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我真后悔救过你!”
“可是同类于我无恩、只有恨!在这纷乱的世道里,比异鬼更可怕的就是人心啊!”齐彦之苦苦哀求道:“我明白自己死不足惜,但请您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吧!”
鲛王冷笑:“你以为我是什么?鲛人?神明?还是恶魔?”
齐彦之沉默片刻,回答道:“您是这长海的主人!”
“我也是异鬼!你究竟在想什么!”鲛王忽然用大手掐住他的腰,把他举离了微凉的海水:“是长海养育了我,长海才是我的主人!”
齐彦之被吓得抖成筛子,哆嗦着讲不出半句话。
鲛王伸手把他丢到水里::你毁了母亲的灯!我不会再为了救你而惹怒她,是死是活都是你的命,再与我无关!”
话毕它便迎着月光一跃,在被激起巨大的水花中消失无踪。
齐彦之狼狈地苦苦挣扎之后,终于再度扶住了吴容所在的船板,他拼命地用手滑动,只觉得四周已被异鬼低沉的嘶吼所包围,却又没阴阳眼可以确定,不禁抬头对着天空发出了绝望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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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看起来那般强大而荣华的水商行竟然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件事情简直比它的出现还要离奇。
被季祁威胁住的吉瑞没得选择,见此人也并不是长湖匪患一伙,便忍住眼泪,将妹妹悲惨的遭遇倾吐而出,然后哽咽着说:“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能找到齐彦之,我一定亲手会宰了他!”
季祁听得面色凝重,扶住胸口的伤痛处悲叹:“没想到一桩惨事未了,人间又添新灾,不知还有没有尚且存活的女子,复仇事小,现在更该做得是给她们寻条生路。”
吉瑞身子微微一震,不禁羞惭于自己的心胸狭窄,点头而后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自己也没资格告诉你,你只需记着,我在为百姓好便是。”季祁咳嗽着拿起桌上长剑,准备出行。
吉瑞慌忙阻拦:“且慢,外面乱作一团,大哥你负伤如此之重,还是……”
季祁叹息:“没有选择,死而后已。”
说着他便推开门,示意忠诚守在外面的御鬼师跟上自己。
无处可去的吉瑞赶忙尾随在后面,与他们一同出发寻找受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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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水牢里的“鲛人”全被花病酒放了出去,她们本就失血过多,加之没有隔绝河水的铁箱保护,已然全部被淹死在河底,不能不说是无意间办了件大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