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敏已顾不得形象,朝儿子扑了过去,为怕尚楚再抡拳头,抱住了他的腰,“他再有错,也是为我们家鞍前马后了二十多年,看在他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他吧!”
颜敏的眼圈红了,眼里涌出泪花,尚楚不经意的回头时看到,心中却是感到更加愤慨。
虽然尚楚并不清楚母亲怎会为了梁叔而哭,但他宁愿相信母亲是受了委屈,不愿意声张。
“二十多年?鞠躬尽瘁?他就是这么为我们家鞠躬尽瘁的?”
尚楚的嘴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嘲笑,双目阴沉的反问。
颜敏则失惊的看着儿子,害怕儿子此刻的脸色,同时也担心他会一怒之下把那件事说出来。
毕竟,那不是件好听的事情,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颜敏在乎自己的名节。
想到这里,颜敏忽然回头,往站在台阶上静默无语的陆千秋身上瞟去。
千秋还在惊诧中,很快收到颜敏的目光,只觉得里面带有一种强烈的愤慨、不满与指责,而且不可饶恕。
千秋脑子里的轰炸机越来越响了,却是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同时听到尚楚嗜血的声音,“给我把他带到仓库去,晕了,就用冷水泼醒!”
千秋能理解尚楚此刻的心情,母亲在每个儿女心中都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尤其是尚楚那么孝顺的人,绝对不容任何人侵/犯母亲。
可是,现在的情形,尚夫人貌似已经原谅了梁叔,而且从昨晚梁叔从雾松阁里走出来警告她,她就能看出来,梁叔在尚夫人心中的地位。
尚楚越是教训梁叔,颜敏对自己的误会就会越深,尚楚下的手越狠越重,越说明她的枕边风吹的天花烂坠。
不管尚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算事后尚楚会向颜敏澄清与她无关,恐怕颜敏都不会相信,会认为尚楚是在扯谎维护她。
怎么办?
上前阻拦吗?那样会显得她假腥腥,毕竟她跟梁叔之间有过节。
不阻止,回避吗?恐怕以后颜敏会连看见她都不想看一眼。
“阿楚!阿楚!”
颜敏对儿子软硬兼施,抱住尚楚的腰,没撒过手。可是那边保镖已经将梁叔拖拽起来,梁叔如行尸走肉一般。
“尚楚!”
陆千秋几步奔下了台阶,站在颜敏和尚楚跟前,“饶过梁叔吧!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就像阿姨说的,在尚家做事终究有二十多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再说他的年纪也这么大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人命一条。”
千秋知道,如果尚楚肯听自己的话,那么颜敏也不会感激,儿子不听母亲的话,反而听女朋友的,当妈的会是什么心情啊?
可是都已经被逼到刀尖上了,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吗?
千秋一边说,一边和尚楚阴沉的眼眸对上,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时候,脸色还是稍微和缓的。
“你先回房间,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不清楚,也别多问了。”
尚楚对陆千秋的语气轻柔,但话里还是冷冷的让她回避着,千秋一急,上前,“你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若说是你家的家事,不许我管的话,那现在送我回家吧,我现在就走。”
“陆千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别扭!”
尚楚给了她一个眼神,大概是在说:你听话,先回避一下。
偏偏千秋视而不见,继续道:“我可没和你别扭,尚楚,说实话,你这么暴力,我看不下去,我也有父亲,和梁叔年纪差不多,你刚才这么对他,让我......”
见颜敏在狐疑的看着自己,而尚楚则完全是在微眯着眼睛,千秋话锋一转,赶紧补充,“我觉得你这样,对不起梁真。”
果然,在听到梁真两个字的时候,微眯的双眼眨了眨,暂时进入了静默。
千秋走向拽住梁叔停下步子的那名保镖,尚楚的贴身保镖,和她已算很熟,“把他送房间里休息一会吧,处理一下伤口。”她冲保镖吩咐着。
保镖看看尚楚,尚楚偏眸,没有吭声,大概也算作是默许了。
刚刚的那场惊悚剧算是暂时停播了下来,佣人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保镖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半昏迷的梁叔抗起来,往另外的一栋附属别墅的方向走去。
颜敏松开了尚楚,抚抚自己的胸口,因为刚才的紧张情形,神经高度紧绷,忽然间放松了,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阿姨...”
陆千秋于尚楚之前先看到了身体晃荡的颜敏,赶紧过去搀扶,尚楚回头,“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