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不行不行,不能多疑到这个份上!

她陷入一股焦虑,拼命地让自己恢复理智。

这种多疑简直没道理,就跟十年前自己丢了块金子,十年后发现邻居有块金子就觉得是对方偷了自己那一块似的,强行拼逻辑。

但不知为什么,她越是这样拼命开解自己,越是让那不讲理的疑心占了上风。

她终是开了口:“邺风。”

邺风上前,她沉沉道:“传沈宴清。”

第25章 消气

沈宴清这个人, 在朝中“查无此人”。放在京里,明面上的身份是一方巨贾, 名下布庄、银号、酒楼、茶肆,乃至青楼不计其数。

但其实这些生意与沈宴清看似纤弱的身形一样,都是障眼法。她的真实身份是暗营指挥使,那些生意她都顾不上亲自去管, 至于“纤弱”的身形之下,是随便一伸手就能把人锁喉致死的本事。

暗营只听命于天子, 朝中宫中也不过一小部分人清楚暗营的确存在, 于更多官员而言,它都不过是个子虚乌有的传说。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隐匿行踪, 暗营中人也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是高手,指挥使尤其如此。

虞锦发了话,邺风就进侧旁的书房,打开暗格,掰了一下里面的木钮。暗格里依稀有轻微响声传来, 像是一环扣一环的机关, 运作中将那轻微的声音越送越远。

皇帝召见暗营指挥使,历来是这样的召见。至于里面的机关究竟是何构造,虞锦也不清楚, 只知它环环相扣铺得甚远,终点一直通到沈宴清府中。

等了约莫一刻, 女皇从容不迫地挥退了宫人。又过不多时, 一道黑影从殿梁上直落下来。

“陛下。”沈宴清抱拳。

虞锦下意识地抬头扫了眼殿梁——讲真, 虽然她做了两辈子皇帝,到现在也依旧好奇,皇宫戒备森严,沈宴清到底是如何一次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宫来的。

虞锦刚登基那会儿就想过,前辈女皇们真是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八个字做到了极致。不然若暗营指挥使有什么问题,弑君都不过一眨眼的事。

正了正色,她直说主题:“你帮朕盯一个人。”

“盯梢?”沈宴清惯是不羁的性子,在圣驾面前也没太多拘谨,听言一脸的好笑,“什么人,竟要臣亲自盯着?”

虞锦:“方贵太君。”

沈宴清的神情明显一震。

暗营素有规矩,只奉旨办差不过问原因。但这个答案实在太让人诧异,她哑了半晌,终是试探着问了声:“……方贵太君?”

“朕一时也说不清楚。”虞锦顿了顿,“只是有些事让朕心里不安生,你且盯着便是。”

“诺。”沈宴清应下,秀眉浅锁着想了想,又问,“那安王那边……”

安王就是虞锦的二妹虞绣。

虞锦略作思忖,摇头:“先不必管她。”

暗营的人本事再大,盯得人多了也还是会增添被发现端倪的机会,一旦打草惊蛇就是麻烦。现下她对他们不过几分怀疑,倒也不想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先探个虚实再说。

沈宴清点点头:“那臣这便去。”

虞锦嗯了声,而后只一眨眼的工夫,沈宴清就不见了。

殿梁上也没人,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走的。

.

之后的数日,虞锦都没再去德仪殿,有事就找楚休来问问,绝口不提楚倾。

于是楚休伤病初愈回来当值时不免忐忑,显然想探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楚倾的气。虞锦很想宽慰宽慰他,但是吧,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觉得自己没在生气了。毕竟是在这个位子上,她真要气得那么厉害,就算不能杀楚倾,找点茬治他一下总也可以,但她并不想。

可同时,她又一想那天的事就怄的慌!

所以他不来找她,她就不去找他。

哼。

一家子罪臣,还打算让她去跟他低头不成?

如此,便是足足一个多月没见面。

虞锦政务繁忙,每天大半工夫都埋在奏章里奋战,得闲的时候少之又少。

但偶尔一得闲吧……她有时会猝不及防地想到他。

想他干什么!

——每每这样的时候,她都懊恼得很。

明明之前的两年多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他不存在,如今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几个月见得多了,让她习惯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了,还是因为楚休就在御前,无形中总在提醒她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她烦乱地没有深究,每当再猝不及防想到他的时候,她就赶紧干点别的把他从脑子里挤出去。

如此一直到了七月初四。其间虞锦与吴芷之间的书信一来二去,基本把“义务教育”的事定了下来。

首先是对小孩子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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