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自有相爷去操心,夫人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成。”今个儿已是六月初五,再有十天就是宫中举办赏荷宴的日子,钱嬷嬷怕的就是这十日里面,不说前朝后宫不会平静,就是那各个世家的后院,怕是也不会平静。
自从流传出皇上有意在赏荷宴上为太子和明王等人册立正妃开始,星殒城里就不太平了。
撇开那些一门心思想将自家闺女或是自己家族其他姑娘推上高位而明里暗里各种动作的人不谈,剩下的还有两种人。
一种是立场非常坚定的保皇派,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受牵连被利用,早早便将自家适龄的儿女都利落的定下亲事,并且催着他们抓紧时间完了婚,导致今年成了金凤国近二十年来,最为惹人注目的婚嫁年。
每天都有至少三到五家议亲或定亲成功,每天至少也有一家女儿出嫁,或是儿子成亲的,总之就是各种喜庆热闹啊!
还有一种则是立场不坚定,不管是对于皇上,还是对于太子明王等人,他们站在中间,没有朝着任何一个势力靠拢,仍在犹豫不决的左右观望着,琢磨着怎么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于是,在赏荷宴之前,他们的适龄儿女位置就尴尬了,这到底是抓紧时间议亲还是不议亲呢?
这是甭管议不议亲都要得罪人的节奏,他们可不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劫呢?
“按照祖制来说,既然皇上有意在赏荷宴上为太子明王他们册立正妃,那么朝中大臣之女,以及各大世家的千金在这之前都是不允许议亲定亲成婚的,可皇上虽然没有下明旨昭告天下,赏荷宴前各家女儿可以婚嫁,却也默许了那么多的人家为自己的女儿相看人家,甚至是短短时间之内就定下了亲事,有的还走完了三书六聘,直接嫁入了夫家,你说皇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宓妃离开相府去往江南的第六天开始至今,温夫人已经收到不下二十份的喜宴请帖,光是出门喝喜酒就把她累得不行,其中有一些人家的喜宴,她只吩咐管家送了礼,自己本人却是没有出席。
温夫人虽是不笨,也的确是个眼界非常宽的女人,但她这次也的的确确是没看明白宣帝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可知被皇上这么一闹,原本就不安定的朝堂,如今更是风雨飘摇得厉害,那些曾经还能好好掩藏在尘埃下的毛病,眼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冒了出来。
此时此刻,再爆出这样的事情,到底于谁有利?
“夫人,老奴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啊。”
“哎,你瞧我,没事儿跟嬷嬷你念叨这些做什么。”温夫人摇了摇头,她知道钱嬷嬷并不像一般的婆子那样没有见识,相反有时候钱嬷嬷的那些见地,并不比一般家族里的当家夫人逊色,因此,有时候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都喜欢问一问钱嬷嬷的意见。
正如钱嬷嬷所言,皇上的心思就连她也琢磨不到一分两分,她又焉能指望钱嬷嬷知晓,她这不是为难人么?
“老奴虽是不懂那些事情,可老奴是愿意听夫人念叨的,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比憋在心里好。”
“嗯。”
“小姐可是交待过的,以前夫人的身子亏损得厉害,想要彻底的养好,切记莫要忧思过重,所以夫人别怪老奴说话不中听,对于那些想得明白的事情,夫人尽可去想一想,但对于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夫人就交给相爷去烦心好了,就算这天蹋下来,不还有高个儿的顶着么,夫人实在不该如此为难自己。”
“是是是,嬷嬷说的都对,倒是我钻了牛角钻。”
“夫人只是心
“夫人只是心太善。”
温夫人微微一怔,冷声道:“心太善,那是以前了,现在的我心可不善。”
历经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温夫人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庆幸自己重新站了起来,没有再继续的软弱下去,否则哪里会有相府现如今这样安逸舒适的日子可过。
有时候温夫人也觉得宓妃的处事之法过于狠厉了一些,但看着最终的结果,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能理解宓妃出手为何那样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