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子倒也是个坦荡之人。”
虽然季逸晨这话说得风轻云淡的,倒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偏偏祝泉就愣是听出了季逸晨对他的嘲讽之意。
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祝泉自己还能不清楚,胸怀坦荡么,那人说的定然不是他。
“无情公子当真要放我离开?”
“难不成祝公子还想留下来吃晚饭?这个我家公子可没有交待过,而且我药楼的饭可不太好吃。”
听出季逸晨的弦外之音,祝泉也就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就怕贪心太多以至于最后得不偿失。
“我不是那个意思。”药楼的饭,纵然他们肯请,祝泉还不定敢吃。
“杀了你,太脏我家公子的手了。”话落,季逸晨没再理会祝泉,拂了拂袍角大步离开。
少年目光恭敬的送走季逸晨,这才转身看向祝泉,毫不客气的讽刺道:“看来之前小的那话说得一点都没错,祝公子你纵使有着那样的身份,却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存在,日子过得还真不如小的这个奴才。”
被刻意咬重的‘奴才’二字,就好比明晃晃的刀子刺在祝泉的身上,他如何瞧不出这个少年是在报之前的一箭之仇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祝泉是个很识实务的家伙,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嚣张,什么时候需要收敛,即便无情公子没有要他性命的要求,可也没有不允许他手下人对他动粗这一条。
本来他的待遇都是要被不客气的丢出药楼了,只要不弄死他,还不任由药楼里的这些人可劲儿的折腾他?
祝泉不傻,与其让这少年找一群人来作践他,还不如就忍受这少年一个人的好。
反正只要他不对他动手,不过就说些刺心的话罢了,这点屈辱他祝泉还受得起。
“啧啧啧…瞧瞧你这狼狈的样儿,浑身都是伤,可是很疼。”
没有弄清楚少年的意图之前,祝泉只得沉默以对,反正现在的他还手能力几乎为零,还不如乖乖的省点力气也好,至于面前这叨叨个不停的少年,祝泉全当他不存在,也省得听了他的话给自己添堵。
“虽然你被自己师傅给抛弃就很可怜,很值得人同情了,但是一码归一码,祝公子应该还没有忘记,你我之间是结下过梁子的吧!”
即便自己说了那么多,一句都没有得到回应,少年脸上仍是一派轻松的表情,丝毫都没有恼怒,“大掌柜的意思是让我把你给丢出药楼,换个意思就是只要保证你不断气,剩下的就看小的怎么安排了。”
对上少年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儿,祝泉有种被看得浑身发毛的感觉,他倒是想躲来着,可他根本退无可退好吗?
想到自己到底是因何才落到这样被动局面,哪怕就是一个小奴才都敢这么欺辱他的地方,祝泉心中对媚骨老人的恨意又再一次上升了一个层次。
“祝公子大概不会知道,就你之前那副姿态,其实真的很讨人厌。”
“小的早就知道祝公子是个能忍之人,既然你不说话也不回嘴,小的就不客气的表达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听到这句话,祝泉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他欲哭无泪的想着,麻烦你别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小爷倒是期盼你再揍小爷一顿,然后就痛痛快快的把小爷给扔了。
此番药楼之行,简直就是他毕生的耻辱,他再也不愿踏足这个地方,永生永世都不愿再次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