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陆深倒回来,停在宋姝面前,语气不解,“宋姝,你为何如此排斥我,我们好歹也有幼时之谊。”

宋姝抬头,额前的发落了一丝抵在耳旁,秀眉微蹙,“是你说的要我躲你一辈子的,也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与我有陈年旧怨,”她看不透陆深的想法,退后一步道,“我一直都是在遵守自己的诺言。”

若非这次的意外,她绝不会主动来找他。

窗外的风透过珠帘,吹得叮铃当啷响,陆深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要她躲自己的话。

宋姝一看他那模样,便知道他早将那句话抛之脑后,“不记得了?”

陆深突然抬头,精致的桃花眼微眯,等着宋姝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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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初见那年,宋姝八岁,陆深十岁。

“世子,世子不行啊,要是嬷嬷知道了非要打死我,”穆阳一边扶着梯子一边担惊受怕,正在往上爬的小陆深一脚踢开穆阳来拽他的手,威胁道,“你要是敢告状,我现在就打你板子。”

穆阳瑟瑟地收回手,嘴里委屈,“世子,那你别在街上玩太久,”小陆深摆摆手,爬到了围墙的最顶上,脚下一崴掉了下去。

穆阳与陆深同岁,是荣王妃身边陈嬷嬷的儿子,从小就伴着陆深一起长大。

“世子,世子你没事吧?”穆阳明明也才十岁,怎的和他娘一样爱唠叨,“行了,快把梯子藏起来,晚膳前我定会回。”

这一摔摔得疼死他了,想到约好斗蛐蛐的时间,小陆深一骨碌就爬起来,别耽误了才好。

一站起身,小陆深就皱起眉。

家里四面墙,三面临街,一面与太师府共用,他好像翻错了墙……

思索两秒,小陆深就施施然地在太师府里逛起来,只要找到太师府的大门,照样可以出去,大有一副逛自家院子般的镇定。

在路上乱窜许久,也没见着个下人,正想发火时,就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姑娘叫住。

“你是何人?”小宋姝抱着纸笔站在陆深背后,歪着头询问道。

陆深看到人松了口气,直接迈步走过去拽着宋姝的胳膊问,“小爷我要出门,赶紧带路。”不等宋姝回答,就拽着她往前走。

宋姝今年八岁,还不到一米四,自然跟不上已经一米六的陆深。还没走几步,她就摔到了地上。

宋姝看着被染脏的墨竹宣纸,顾不得自己身上磕着的地方,拍拍手就轻轻地拂去纸上的灰尘。看着纸上变灰的地方,宋姝蹙眉,这是她最喜欢的宣纸。

“你赶紧的,我赶时间呢,”他为了今天的斗蛐蛐准备了好久,可不能耽误了。宋姝不理他,独自抱着纸笔走到石桌上,“诶,小爷说话你听没听到?”

小宋姝把纸笔放好,才看向陆深,“我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带路?”

耶,这小丫头长得小小的,倒是伶牙俐齿,小陆深撸起袖子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你不认识我?”他的大名在这条街上都鼎鼎有名,这丫头竟然不认识自己。

他半躬下腰,凑到宋姝脸前,“看清楚了,小爷大名是陆深,别人都叫我世子爷。”

宋姝哦了一声,就拿起笔蘸墨,在纸上随便画起来。这几张纸反正也无用,正好练笔。

小陆深从小到大还没被谁如此忽视过,“诶,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他戳了戳小宋姝的脸,又拔了拔她的头发,一刻也不消停。

“我带你出去吧,”他在这里,她一个字也写不去。

小宋姝刚把陆深带出后花园,正好和她的奶嬷嬷迎面见上,“嬷嬷,你找人送陆深出去吧。”

王嬷嬷一听陆深,忙对着他行礼。

陆深是隔壁荣王府荣王唯一的子嗣,从小被宫里宠着长大,性子无法无天,要说整个京城谁最混不吝,八成人都会说是这位陆小爷。

陆深高高在上的免了礼,又转过头看向宋姝,这才是见到他应该有的反应,这奶娃子估计缺根筋。

王嬷嬷欲请夫人过来,被陆深一把拦下。临走前,陆深又蹭地跑回头,“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宋姝不想告诉他,却奈于礼节还是如实以告,“宋姝。”

陆深一听姓氏,就猜到宋姝是谁,“喂,你记住,我叫陆深,比你大两岁,算你兄长,”宋姝淡淡地看着他,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自那日起,陆深十天就有八天翻墙到太师府,美其名曰翻错墙,偏偏每次都赖到太师府里闲晃。起初下人们还会请示主子,到了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隔壁荣王府更加随意,去太师府总比去外边强,荣王和王妃只求这混不吝的少惹点祸。

小陆深在翻了十几次墙后,终于摸清了规律。每日巳时宋姝都在太师府后花园作画,酉时则会练琴,地点倒是还不确定。

于是,他翻墙翻得更加勤快。

宋姝被母亲告诫过,要离陆深远一点,偏偏陆深每次来太师府都来找她,不能说不能骂还得像个座上宾似的供着他。

一晃半年,陆深走太师府变得和走自己家里一般熟悉,咬根狗尾巴草在府里乱晃已经见怪不怪。

“诶,你怎么整天就知道写写写,画画画,弹弹弹,吹吹吹,能不能有点正常爱好,”陆深坐到宋姝对面翻着桌子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嫌弃道。

“我觉得这挺正常的,”宋姝头也不抬地说。

“行行行,你正常我有病,”认识了大半年,陆深也知道宋姝就喜欢摆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诶,这个锦盒装的什么?”陆深一把打开,就看到里面一根晶莹剔透的翡翠笛子。

宋姝听见动静作势要抢,“你还我,陆深。”

陆深这半年长得飞快,个子一下子就窜到将近一米七,只有一米四多的宋姝使劲拽,都拽不下陆深的手。

“你这么看重这笛子,我碰碰都不行了?”陆深越说越委屈,不就是一根笛子吗?他偏偏不给她。

“陆深,你还我。”宋姝抢累了,站在原地焦急道。陆深撇撇嘴,置气地放下手,“呲,”两人纷纷朝声音来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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