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周笙、苏井里,好像就收敛很多。
为什么?
只对他提条件,初见就敢找他告状,而后要求他来看她,大胆翻阳台偷红酒。
她本不该有做这些事的底气。
除非她本来就知道他会答应。
梦。
似是而非的梦铺列在眼前。
身边小孩喊着累,倏忽要摘下围巾。
思路就此被打断,沈琛眼疾手快地拦住她。
“再帮我拿个围巾嘛。”她理所应当地撒娇:“我好累的,少掉围巾,就少掉一点累。”
“不行。”
好歹变成公众人物,方才还在口出狂言三人偷情,不小心被有心人编排的话,谁知道会闹出多少污言秽语?
沈琛不但不接围巾,反而拉了拉,挡住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灵灵的猫儿眼、会说话似的。哀怨瞅着他,眼黑眼白都写着:你小气你小气,不就是围巾,都不肯帮我拿,你全世界最最最小气。
瞧瞧。
粉丝口中所谓的呆傻萌、乖宝贝儿。
实际上大大小小的脾气全留给他。
“我不想理你了。”
她没由来地说出这种话,口气是开玩笑的。
就像小孩子任性,不在乎言语的后果。
开口闭口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这种话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尤其经过上回。小傻子隐约意识到不理人,是对付沈先生的好招数,光今天晚上就半真半假说了两回。
沈琛反应不大,继续不为所动地调整围巾。
只是表情淡掉很多,语气清冷地说:“人做事必须付出代价。你非要唱歌,被很多人喜欢,自然被很多人讨厌。以后出门只能这样,除非你不唱歌。”
说完,松下手,越过她往前走。
他把她甩在身后,这一幕好像很久以前有过。
那时候她非常不服气,凭什么男人高高在上,凭什么他能把她远远丢在后头?
所以她老大不高兴地追上去,发现平阶仍需要仰望他,就再往上走楼梯,试图反甩他在身后。
那是种博弈的心态。
谁都不服输。
他们之前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永远在比谁的秘密更多,谁的表演更滴水不露。尽管白天亲亲热热牵手拥抱,夜里她往往翻身背对着他,盘算钱财家当有多少。他也是,能够半夜起来掐她脖子。
那时他们是亲人,是敌人。
是交易,是利益,又是动荡社会里彼此的依靠。
现在沈音之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越走越远,感觉不太一样了。
不是不服气。
竟然有些难过懊恼。
因为这辈子的沈先生不同,从他主动低头就开始不同。她傻归傻,道理听得懂。
再说这个世界上愿意给傻子讲道理的人太少太少,她只有他,可万万不能丢呀。
小傻子想通这个,快快地跑上去。
破天荒不敢说话,十根手指掰扯来去,小心翼翼去碰碰他的手指。
又勾一勾。
暖的指尖碰到冰的指尖,说不清谁在融化。
像奶油一样甜甜软软地化。
“对不起。“
沈音之从没有这么认真认错过,句末没有语气词。
顿了顿,又小小声地说:“不理你是骗你的,我肯定天天都理你。以后不说这个,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用右手把围巾再拉高,整张脸都挡住了,像个蒙面超人,怪腔怪调地跑他眼前晃,“全部遮住,这样谁都猜不到我是谁。”
沈琛任她拉着,看两眼,不作声。
“不要生气嘛。”
“我就是太累了,脚疼,头晕。我们能不能把周笙叫回来,这次的假存起来,下次再给他放两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