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死亡。”
“身份?”
“身份查清楚了,是个有案底的毒贩。刑满出来不到三个月,一家老小都在清台住。现在警方基本认定他是沈子安的人,正在查他的人际关系。”
说到正经事,医生表情有所变化,坐姿也端正了些。
“车祸现场摄像头太少,没有拍到其他人。不过按照沈音之的供词,查街道监控器之后发现类似沈子安的人。确实打扮成女人,事发之前坐的士经过你的车旁。两小时之后又出现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店。”
“黑长直,白裙子进的厕所,不到五分钟厕所门口闹事。他打扮成短发羽绒服的流浪歌手趁机溜走。连查监控的警察都走眼,一段视频连看七八次才发现他。”
他越说越激动。
所有人都没料到沈子安会装成女人重回故地。
这么大胆,而且关键装得真像。高跟鞋踩得有模有样,恐怕真女人都得甘拜下风,难怪没人认出。
沈琛冷静得多,直截了当问结果:“抓到人了?”
“……”
医生哑然失声,结果再明显不过。
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警方托我问你,为什么沈子安对你这么执念,愿意铤而走险回到南江?”
该说的都说过了。
说过不止十遍八遍。
所幸沈琛耐性好,便垂下眼散漫的再重复一遍。
一切得从最开始说起。
他的生母沈女士,是商业大佬沈峰的幺女、独女。
原先备受宠爱,结果不顾父母的阻拦处处热脸贴冷屁股,嫁给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陆三省。因此与父母断绝关系,分隔两地不再往来。
直至七年后自杀身亡,娘家方才出面举办葬礼。
沈琛便是在头七的日子,从陆琛正式改名为沈琛。也从摇摇欲坠的陆小家,回归到权势暗涌的沈大家。
那时逐渐掌权的人,是沈子安的父亲,算沈琛的大表哥,无功无过算不上优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本来沈子安必是下任接班人。不料沈琛横空出世,年岁相仿的两人形成最激烈的竞争关系。
因此沈子安嚣张暴躁,处处欺压沈琛。
而沈琛始终隐忍不发,以待厚积薄发。
一晃到五年前。
沈峰丢给两人各一个烂摊子,直言谁收拾得干净,谁就是继承人。
沈子安急功近利,眼看着公司在他手下越来越糟糕,远不如沈琛的业绩边角。鬼使神差之下,他被诱惑着碰手毒v品生意,以此谋取暴利,将公司假账做出花儿。
正要收手之际,被沈琛告发。
沈子安就此成为弃子,被驱逐出沈家。
为了彻底撇清关系,保住沈家世代积累的家当。他的父母遭受连累,一并赶出沈家。人到老来跌落谷底,不知出于羞耻还是忿忿不平,一怒之下跳楼自杀。最终余下沈子安一人,如同打不死的蟑螂,犹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至今。
他恨他是正常的。
只不过罪有应得罢了,沈琛并不愧疚。
“虽然但是,说到底他不应该恨你外公吗?”
这个故事不管听几次都觉得莫名其妙,医生丈二摸不着头脑。
“明明带你回来的是你外公,给你继承权、让你们竞争、赶走他爸妈的都是你外公。而且正经做生意的人,那时才二十岁出头,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那种门路?”
沈琛不语。
只想起梦里,沈子安同样执着鸦片,为了八百斤鸦片火烧沈园,之后似乎还展开一系列的复仇计划。拼了命的想杀他,好坐稳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帮少帮主的位子。
两厢对照,还挺应衬。
“好在你的车经过改装,这回周笙发定位又及时。”
医生再度开口:“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警方那边着急抓人,还想找你当诱饵骗他出来。我估计这事风险系数大,没什么可行度,你听听就好,没必要当回事。”
“啧,不说这些倒霉的,还是聊聊抱头事件好了。”
他收起录音笔,再次和柚子较上劲儿,意味深长道:“老沈,我一直相信潜意识不会骗人。所以——”
“这一个半月你是不是又做梦,受到更大影响了?或者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事无巨细都跟我说说吧。”
他露出鼓励的目光,标准套话大尾巴狼。
沈琛开口:“我觉得……”
“那些梦不仅仅是梦?”
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医生迅速转为看智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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