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捏我?
她想问这个,他已然俯身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沈琛仍然一点、一点,仿佛猎人看待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不紧不慢地逼近,直到不能更近。
一股清冽的、他的味道扑面而来,如阴云笼罩。
眼神暗沉而有力地游走在皮肤之上,描绘过有菱有角的唇,那儿泛着点暗红色的痕迹,是红酒。
“是不是偷酒喝了?”
他又问了一次。
“没有,根本不是。”沈音之小声说着,摇头,非不肯承认。
沈琛笑了笑,呼吸很烫地落在她的唇角。
“那我换个问题。”
气息顿了顿,慢条斯理接下去:“这世上没人知道我的生日。”
“你是怎么知道的?”
*
你自己上辈子说过。
这话当然不能说。
糟糕。谁能知道过个生日会露出马脚呢?
所以才说不能做好人,好人死得快!
嘴角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沈音之双手抵着他,不太机灵的大脑努力转动。
怎么说好呢?
怎么说才可以蒙混过关?
“你自己告诉我的。”
她快嘴快舌地说:“在医院里的时候,你都要睡着了,说你过几天生日,想要我的礼物。”
“真的?”
“嗯嗯,真的。”
她以为敷衍过去了。
可他倏忽又紧紧捏住她的手,喉间溢出一点儿低低的笑。
“你骗我。”
“我没有。”
短短三个字如晴天霹雳,沈音之多想一跃而起,却被沈琛死死压制着。
“你有的。”
“你一直在说谎,说得太多了。”
他近乎温柔、冷静地拆穿她,像大人看待一个孩子的恶作剧。
这般幼稚、拙劣,不值一提。
沈音之几乎瞬间从他的语气里,从他那细微的诡谲的叹息里识别出一个事实。
这不是沈琛。
绝不是那个,她可以直呼其名,只用五成功力轻松应付的沈琛而已。
他是沈先生。
他回来了。
又或者他从来如此。
心脏砰砰跳着,沈音之也随之冷静下来,歪头。
摆出最天真烂漫的模样儿,故作疑惑:“你都在说什么呀,越说越乱,我都听不懂。”
沈琛背光站着,面庞被阴暗拢住,细碎的发丝掩住眉目。
似乎在看她,似乎又没有。
浅浅弯着嘴角,说了一声:“没关系。”
“说谎也好,装傻也好,继续做梦都没关系。”
“我不在意这些。”
在货车撞上来的那一秒,在昏厥沉入黑暗的那一秒。
</div>
</div>